凌之志到家咕咚咕咚灌了一大碗水,可渴死他了,喝完水把銀錢結了又打算去“大仙”家算一下黃道吉日,看看哪天合適動土。
所謂“大仙”,自是周老太親自請回來給周萱起了個賤名兒,說是好養(yǎng)活的那位得道高僧。
周萱發(fā)燒本都快不行了,誰曾想這老和尚給她改了個名叫二妞,她便活過來了。
此后,村子里驚為天人,尊稱那老和尚為大仙,他便也在齊樂村落了腳,更有甚者,得了小病小痛也找他看,稀奇的是那大仙竟給治好了,村里好些迷信的婦人便是更為崇拜他了,家里紅白喜事,看黃道吉日等等都是找他——無方大仙。
凌之志把閨女拿回來的兩方糕點,提了一方,無方大仙在吃食上最是馬虎不得,吃要吃最好吃的。
破落的草屋里,一光頭男子正抓著一只雞腿啃得滿嘴流油,衣袍上有著一坨可疑的的痕跡,看起來不甚像大仙。
凌之志有些狐疑這真是大仙?大仙怎地……如此……姑且稱之為不修邊幅?
“無方大仙?”
凌之志試探般的喊了喊他,他也是聽村里人傳得云里霧里,便也來請他算算黃道吉日。
無方的眼睛終于舍得從雞腿上移開,掃了他一眼,掃了之后眼睛卻是怎么也離不開了。
他一眼就看出來那是全聚軒的糕點,鎮(zhèn)上獨一份,屬全聚軒的糕點最是好吃,聽說近幾日還推出了一份什么紅霧茶,配著他家糕點喝甚是美味,想到這兒他雙眼一亮,似不經意的看了看,沒看著,不由失落。
無方清清嗓子,嗯……大仙該有的樣子還是要有的,他放下手里的雞骨頭,指了指他面前的蒲團,雙手合十“施主,請坐。”
凌之志????
他又確認了一次,“你真的是無方大仙?”
無方嘴角抽了抽,壓下嘴角的抽搐,這是來拆他臺子的吧?是的吧?
無方裝模作樣的應了“貧僧便是無方,施主何事?”
凌之志狐疑的盤著腿坐到蒲團上,“給我算個黃道吉日,我家新建房子,何日動土?”
無方眼睛一亮,就快抑制不住上揚的嘴角,忙咳一聲。
“施主稍等片刻。”
無方起身到房間里拿了本破舊、泛黃的小本本出來。
這可是筆大聲音,動工那天他去現(xiàn)場跳一番“大仙”,他便又有銅板花了,這幾天“生意”都沒有。
其實說來怪不得他裝神棍騙人,他家傳到他這兒,只剩他一人了,他鼓搗經商結果破產敗落了,本是想途徑此處歇腳,說難聽了那叫流浪。
那日周萱她奶奶周老太一把抓住他,非要他去看他孫女,他也不會呀!不能看他中年早禿就把他認為是和尚得道高僧吧?
后來實在無法,周老太連哭帶拖的把他拖過去,他當時靈光一閃,想到他聽他爹說,他家爺爺也是改了個叫狗蛋的乳名兒,這才忽悠周老太把她孫女兒周萱受不了這個名字的福氣,改名為周二妞。
誰曾想,誰曾想陰差陽錯、機緣巧合就變成了現(xiàn)在的模樣,非要認為他是“大仙”,他真不是呀,他是被逼的。
俗話說“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走到哪兒不是流浪,他便在齊樂村尋了個無人的茅草屋住下了,又給自己起了個名兒為無方,為了不丟了這份“飯碗”,什么赤腳大夫,看風水,跳大仙,他也學了些,看起來倒是能唬住人,說起來真是苦不堪言……
無方拿起那本泛黃的書,翻了下,在一頁紙上停留良久。
“就是它了,”無方指著書道。
凌之志想站起來湊過去看看,無方卻一本正經的關了書,“寒露那天是個吉日,也就是這月的第八日,十月初八,還有三日便是寒露,到時貧僧去做一場法師,保你順風順水。”
凌之志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