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擦亮,陽光穿過樹蔭間的空隙,灑向房間。病床上,白一晗頂著兩個熊貓眼,布滿血絲,眼皮腫泡。
因為過于擔心胡筱筱,一天沒回消息沒接電話,白一晗怕她又跟江潯牽扯上關系,所以一早就發了很多信息給李柯堯詢問情況。
李柯堯在第二節課下課才看到,回白一晗:胡筱筱今早也沒來。
白一晗更加擔心了,這意味著胡筱筱肯定出事了。
昨天晚上,夜色已深,胡筱筱一如既往來到學校旁邊江潯經常出現的巷子,找尋無果,又找到他家,敲門也無人回應,她來到頂樓,坐在天臺邊,兩腿往下一伸,在空中隨風蹬蕩起來,被月光映照的格外秀麗的長發和裙擺也隨風飄動,為了來見他,不怎么穿裙子的她,也換上了短裙。
胡筱筱在天臺坐了很久很久,看著漆黑的天空和越來越寂靜的小巷,內心掙扎不已,是繼續等下去還是回家,糾結間隙,沒背包的她,往右衣兜里掏了掏,什么也沒有,又掏了掏左兜,還是什么也沒有。
她眉頭一皺。
“我的手機呢?”
胡筱筱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外衣兜什么時候變空了,她從天臺跳下來,長著O型嘴,把兩邊衣兜拉起來使勁翻找,就差把眼珠子塞進去了,她這才想起,下公交車后差點跟電動車撞上時,好像身后有過東西掉到地上的響聲,但她以為是別人的就沒回頭,可能是在那個時候掉的。
“啊啊啊!我剛剛為什么不看看手機呢?一腦子想著他,我的天哪!”
“這下怎么辦?我死定了!”
她一拳拳猛敲著自己的頭,真想找塊豆腐撞死算了,覺得自己真是蠢到家了,她準備回到車站去找。
公交站臺的燈牌已經熄滅,路上的行人三三兩兩,偶爾經過幾輛車,鳴幾聲笛。
胡筱筱把車站前后一整條路繞了好幾圈也沒有發現手機和鑰匙的蹤影,她坐在凳子上,低頭看著鞋尖,眼眶不自覺流出幾滴淚,這個絕望的夜晚,她該何去何從。
想了半晌,既然等不到江哥,她還是只能僅憑感覺走回家,幸好爸媽不在家,不然今天就是她的死期。
她一個人走著,眼睛機靈地瞄著四周,耳朵豎起細密敏捷地聽著身后所有的聲音,腦海中不斷重復放映江潯突然出現的樣子,嘴里不停念著“江哥”,雖然他讓她叫他江潯,但胡筱筱覺得叫江哥更順口,一直改不過來。
走著走著,她又開始在心里想著王洛,有時候,她真的很羨慕王洛,羨慕她的家庭,有母親的關懷,父親的寵愛,羨慕她的性格,她的成績,還有自己永遠學不來的那種大方自信。
想著想著她走進巷子,繼續走大路的話,還要繞好遠而且她不知道路。
穿過單車棚,走上小斜坡,下坡,看到小橋的影子,橋上沒有燈,河岸兩旁,偶爾會有一瞬閃爍,這片區沒有管轄人員,連城管都幾個月才見到一次,這里是社會最底層最簡單袒露黑暗的地方。
道上隨處可見的垃圾,陰溝的臭味沿著街道飄散,完全真實的還原了電影里的那些場景。
胡筱筱剛走到橋坡,右岸邊就傳來激烈的打斗、叫罵聲,她被嚇了一跳,深呼吸后走上小橋。
“看到鬧事要盡量遠離”,這句話除了對江潯沒用之外,胡筱筱可是一直默默謹記著。
下橋后,幾個男的迎面走來,衣衫不整,留著就算是晚上也看得清清楚楚的殺馬特發型,胡筱筱鎮定自若,屏住呼吸,均勻步速正著頭往前邁步走去。
“咻噓!”
突如其來的口哨聲,讓胡筱筱的呼吸打亂,大口喘息起來,她用余光瞟到那幾個男的不懷好意的嘴臉,令她頭皮發麻,她稍稍加快腳步,繼續面不改色往前走去。
走了一些距離,她才恢復呼吸,但還是可以聽到那幾個殺馬特男人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