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之后,一架鋼琴在船尾的落地窗前奏響,海風透入紗簾,一股無形的力量托舉著音符涌向游輪的前后。
在鋼琴前忘我彈奏的人,是越川龍己。
十根纖長的手指在琴鍵上飛舞,紫色的禮服胸口插著鮮紅的玫瑰,在加上晚間海潮的月光,讓人覺得這是一名吸血鬼在自己的城堡閣樓里優雅地獨奏。
雖然很久之前,清沼洶澤也自稱過吸血鬼,但相較眼前的這一幕,此人只能算是吸血鬼城堡門口的使魔眷屬,簡稱門衛。
“真是德古拉啊,帝王級的吸血鬼?!蔽髑д迷谝慌孕÷暤卣f,介乎于贊嘆和汗顏之間。
這個面朝大海一樣的閣樓房間里,龍座組的五人都在。
其余的四人都靠坐在房間另一端的沙發上,像是看舞臺劇一樣,聆聽這場充滿了意境的演出。
科執光戰勝齋藤之后,越川龍己就一直是這樣忘我陶醉的狀態。
西千彰也能理解,大部分人都看好九段組晉級,而唯獨越川龍己從一開始就篤定堅信科執光能站到他的面前,己方隊伍的訓練準備工作也是以這為前提進行的,九段組的棋譜看都不看一眼。
逆著絕大多數人的預測賭對了,那當然是成就感莫大,忍不住放飛自我,尤其對于老大這種極度富有表演欲望的人來說。
然后他們一群隊友就被邀請至了這個不開燈的房間,欣賞這場月光下的獨奏。
“老板可真是多才多藝到叫人嫉妒,琴彈得不錯?!睖Y上靜流嘆著無奈,她作為雙修黨,另一邊修的就是鋼琴。
“他到底是什么時候學會彈鋼琴的?”玄玉智上詫異地問。
“可能就是剛才那么一個瞬間吧,對于老大而言,比起技術學習什么的,可能情緒到位更加重要吧,如果哪天他突然對物理學和航天著迷了,可能下一秒就能搗鼓出諾獎級發明吧。”西千彰開著玩笑說,事實上他是知道對方會彈琴的,還會變點魔術小把戲,至于會不會更多的東西,就不知道了。
玄玉問“那他現在彈的這首曲子,叫什么呢?”
淵上靜流搖頭“不知道,沒聽過,搞不好是現場現編的,但彈奏的難度不是很大,有個四級就夠了?!?
“我贊同,老大絕對有這個實力。”西千彰說。
幾人的聲音都被淹沒在了優美的音符中,憂郁得像是藍色的大海,思念得像是皎潔的月光,超脫得像是夢境。
“搞不好,是在思念某個女人吧?!蔽髑д靡蝗缂韧貞蛑o。
這事確實有可能,大家都知道老大有過一段從海中生還的經歷,沒準是被美人魚拖回來的。
而現在,也已經快要接近當年出事的海域了,他現在彈琴獨奏,可能是在向美人魚發出信號吧。
不過這么一想,西千彰還是有點怕,覺得這船怕是活不久了。
不過沒關系,船出事了,不代表人出事,他們這群棋手命可是很硬的。
最后的曲聲落地,月光也隨之隱蔽,這時幾人才注意其實今晚根本就沒有月亮,一切都是他們沉浸在音樂中的臆想。
今夜和往常一樣,都是低沉呼嘯的陰天,海水里傳來怪物蘇醒前的呼吸聲。
手指從琴鍵前離開,越川龍己禮貌地起身,向聽眾們鞠躬,四個掌聲也隨之稀疏響起。
“很高興大家能陪我走到這里,希望各位能牢記今天的月光,這將是近期各位唯一能見到月光的夜晚。”越川龍己端起了一杯鮮烈的紅酒,深深一飲。
淵上靜流也禮節性地端起了桌邊的酒杯一飲。
“嗯?這個味道是草莓酒?”淵上靜流詫異道。
“是啊,不然你以為這是什么?”西千彰笑問。
“我還以為是紅酒?!睖Y上靜流理所應當地回應。
在她看來,老板就是一位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