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府很大,與瑞王府有一拼,梅家三代人都是文臣,特別是梅老爺子,那是個愚忠愚孝之人,當(dāng)年的梅府可謂是門庭若市,風(fēng)光無限。
涼月不記得梅府被抄家的事情,該又是瘋爹的授意,沒叫她看到那些血腥的場面。
她只依稀記得梅家老太爺是個特別喜歡吹胡子瞪眼睛的老頭,不管瘋爹下什么圣旨,出什么政策,只要是瘋爹提出來的,他都不同意。
打從瘋爹坐上攝政王這個位置,梅老太爺就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我是三朝老臣,你能把我怎么著,我門客三千,你能奈我何。
涼月和瘋爹一同上朝,瘋爹把她抱在懷里,都要被這老頭子罵,說什么有失廟堂之風(fēng),還有什么牝雞司晨,陰陽顛倒,女子不吉利之類的話。
涼月勾勾手指,便把梅老太爺稀疏的頭發(fā)炸成了棉花糖。
因為先天不足,后天營養(yǎng)也沒跟上,涼月一歲半才堪堪會走。
可是她會走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到梅老頭子身后,連踹了他三腳。
力道不大,根本不疼,涼月自己還摔倒了,卻結(jié)結(jié)實實地把這老頭子氣壞了,臉上一個個的褶子都快立起來了。
瘋爹笑了,朝臣們也笑了,只有梅老頭兒又囧又氣,雪白的胡子都快氣黑了。
后來涼月不跟著去上朝了,又經(jīng)常跟著玄暉去捉妖,她就把梅老頭子忘了。
畢竟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
梅家倒下的時候,該是鬧出了很大的動靜,瘋爹捂得可真嚴(yán)實,她這么多年之后,才知道。
就像上一次她同樣不知道,瘋爹處決西川皇族時又是何等駭人的場面。
“你來了。”
突然的人聲,涼月頓足細(xì)聽。
“我知道,你會來。”
是個女聲。
而且很陌生。
妖氣不重,與上次的兩只小妖不同。
“躲在暗處,是打算偷襲嗎?”
涼月抬頭巡視上面,聲音的確是從上面?zhèn)鬟^來的。可是具體方位在哪里,涼月沒時間在意,女聲又響起來
“他們說,你是妖主,可我沒覺得,你多么厲害。你上一次來,可是被打得很慘呢!差一點就死了!”
上一次?她上一次就在這兒?
涼月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
這么淡的妖氣,說話語氣卻這般深沉,是刻意隱藏起來什么嗎?
“夜里黑,露個面兒我也看不出來你長得難看。不如出來,我們詳細(xì)講一下細(xì)節(jié)?”
“你這個小丫頭,說話這般不討喜,人緣一定特別差。”
一陣妖風(fēng)帶起了紗幔,有什么落在了涼月身后。
涼月偷偷地做了次深呼吸,才提著燈籠緩緩轉(zhuǎn)身。
入眼的是一雙繡著蘭花的藕荷色繡鞋,再往上,是一身蕊黃的裙裳,款式與涼月身上的大不相同,再看女子的裝飾,淡淡峨眉,眼尾帶著紅色的光暈,這是前朝裝扮。
再看女子的臉,卻是十七、八歲模樣,長相很清淡,眉眼又細(xì)又長,彎起來很好看,嘴唇也只點了中心一小點,打個比方的話,就是清淡得像白水。
“我叫檀夏,孟檀夏。”
涼月其實想問“不是應(yīng)該姓梅嗎?”
女子面上沒什么表情,眼睛小小的,也看不出什么情緒。
她只是很仔細(xì)地問了句“你既然是萬妖之祖,法力應(yīng)該很強吧?”
“我是主,不是祖,我才6歲,當(dāng)不了老祖宗。”
涼月糾正女子翹不起來的口舌。
涼月不敢說自己之前使出九嘆之后,靈力忽高忽低,實力時強時弱的狀況。
萬一這妖轉(zhuǎn)過身就要掏她的心怎么辦?
“那就好。”
孟檀夏轉(zhuǎn)身往堂外走,“請隨我來。”
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