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書育人的經歷讓她散發出一種書卷氣,有一種平靜淡然之質。
“阿姨,退休前您在港城理工教學對嗎?”元同澤還是決定找了張凳子坐在床邊。
段紅衛點了點頭,示意王麗珊拿張紙巾。
“您以前在蘇大工作,而且已經是副教授了,我聽說是您主動要求調到港城理工工作的?”
“是的,當年港城技術專科學校準備升級為理工學院,我是主動要求調過去的,算是人才引進吧。”段紅衛擦了擦嘴,努力地咽了口吐沫。
“您的先生當時已經離世,對不起……”
“沒有什么好對不起的,他的離去是個意外。”段紅衛輕輕地插話道。
“他生前和您都在蘇大工作,他離世后不到一年您就主動調到港城理工工作。按理,蘇大各方面都比港城理工好太多,您當時一個人帶著兒子壓力應該很大,為什么要做這樣的選擇?”
“可能是我們想換個環境吧。”
“蘇荷,您還記得嗎?”
段紅衛盯著元同澤看了好幾秒鐘,“當然記得,多么漂亮多么好的一個孩子,可惜了。”說完轉過頭看著王麗珊,好像這個人就是當年的蘇荷一樣。
“她的爸爸和您是同事,我聽說你們關系很好。”
“豈止是好,蘇邦華和我、我先生,我們是大學同窗好友。我們曾經是戀人。”段紅衛喃喃道。
“您是說您上大學時和蘇邦華也就是蘇荷的爸爸是戀人,還是說后來……”
“你說呢?”段紅衛似笑非笑地看著元同澤。
“蘇荷和您的兒子關系好嗎?”
“我們曾經想象她們能生活在一起。”
“你們搬到港城去之后,她們還經常聯系嗎?”
“后來我就再也沒有見過蘇荷,只到前段時間聽說她遇害了,那天我剛剛查出胰腺癌晚期。”段紅衛暗自嘆了口氣。
“蘇荷遇害那天,您兒子陪您來的醫院?”
“不,我一個人,我不想讓他知道。”
“聽起來,您和您兒子關系并不好,他恨您?”
“也許吧。他可能覺得我對不起他和他爸爸,他太敏感太聰明了。”
“所以是他要求你們搬到港城生活的對不對?”
段紅衛伸著頭看著元同澤,“你到底想知道些什么?是想了解我,還是想了解我兒子?”
“你們兩家非常要好,蘇荷和您兒子從小一塊長大,可能還是對戀人。您先生走后,基于某種原因您和蘇荷的爸爸感情出現偏差。您兒子發現了,無法接受,所以他要求你們搬到港城生活,而他對蘇荷的感情也變得非常復雜和敏感。我想知道,蘇荷死后這段時間您兒子有沒有異常的地方?”
“你不覺得這樣說對一個將死之人太殘忍了嗎?你想讓一個媽媽去證明他的兒子和一樁殺人案有關!”段紅衛劇烈地咳嗽了起來,不住地揮手讓他倆離開。
“對不起,阿姨,您的兒子肯定沒有殺害蘇荷,但我要尋找的是事情的真相。”元同澤站了起來,“您好好休息,打擾您了真對不起。”
段紅衛竭力平靜了下來,“他不可能是個殺人犯,雖然他自負、偏執。如果他的偏執傷害了誰,那都由我來承受苦難,哪怕比胰腺癌痛苦百倍,萬倍;如果他的自負傷害了誰,那也都由我來承受責罵,我希望大家把對他的責罵都寫在紙上焚燒在我的墳頭,我不需要安寧,即使在地下。”
“阿姨,”王麗珊眼含熱淚,“您不需要這么委屈自己。”
“這不是委屈,孩子,這是媽媽的責任和愛,你一定會懂得。”段紅衛愛憐地望著王麗珊,“你和蘇荷都是好孩子,要是他們能在一起多好!”
“阿姨,您好好休息,我們回去了。”段紅衛的一番話說得元同澤心情非常壓抑,“誰都沒有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