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李歡熟悉又陌生的那個小鎮,到了爸媽的那個小店鋪,多少年了還是那間小店鋪,店里生意慘淡,僅僅能維持生活而已。
李國慶身體越來越不好了,徐秀芹每天和鄰居們總要打一晌牌,店里不上心經營。不過今天徐秀芹沒有打牌,她去了惠州找她姐姐徐香芹了。
李國慶脊背已彎,當年受傷的腿越發難走動,他艱難地用抹布擦著貨架上的鞋。
李歡站在門口喊了一聲:“爸!”
李國慶抬頭看到女兒回來了,很是高興,緊挪幾步上前去拉女兒的手:“歡歡,回來了,在外面還好吧?”
李歡已經快兩年沒回家了,她看著爸爸的頭發白了好多,面容消瘦蒼老了許多,不禁鼻子一酸,淚水在眼睛里打轉:“爸,您這兩年可好,家里都還好吧?”
突然從李歡背后傳來一個聲音:“死丫頭,你還知道回來啊,知道家里這兩年怎么過的嗎?你倒好不在你姨父公司好好干,自己出去找工作,錢哪?掙的錢呢?”是徐秀芹從惠州回來了。
因為李歡從災區到醫院,從醫院出來便買了車票回老家,身上那身衣服沒來得及換,背包里換洗的一套也是被雨淋濕了,樣子有些狼狽,徐秀芹認為她落魄不堪,沒掙到錢。
李國慶看到徐秀芹回來便問:“大姐怎么說,一鳴轉學的事好辦嗎?”
徐秀芹生氣地坐下說:“我說李歡,你現在都多大了?在外面掙不到錢就乖乖在家相親,找個條件好的嫁了。”
李歡說:“媽,我能自己養活自己為什么要嫁人!”
徐秀芹平靜一下,把語氣放緩和說:“歡歡,跟你一樣大的孩子都有了,原本指望讓你姨媽把你弄到惠州上學,畢業好找個市里的對象安家,咱家也好從這小鎮也出去,誰料你姨父從單位辭職去渝州開公司了,開公司也好啊,你倒是跟著你姨父好好干啊,讓你姨父操心能在渝州這大城市找個對象安了家比惠州更好,誰知你不知好歹,非要自己找工作!這下好了,你姨媽眼看指望不著你,你弟弟轉學的事她說也辦不了,找什么原因說你姨父有兩三年不在惠州了,她也馬上要辦退休去渝州了,這一鳴可怎么辦啊?!?
李歡說:“一鳴又怎么了?”
李國慶看看徐秀芹,徐秀芹不想多說,李國慶便說:“一鳴在學校闖禍,學校建議他轉學,這不你媽去惠州找你姨媽幫忙看看能轉到惠州上學不能,前幾年你上初中時,你姨媽不是辦成了嗎!”
李歡:“爸,媽,這些年跟前些年可不一樣,各項政策逐步正規化管理,九年制義務必須讀完的,學校是沒權利開除和勸退義務期內學生的,轉學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我就是沒上了大學工作都不好找,所以我現在業余時間在上成人大學,渝州的普通工作都要大學專科以上學歷,以后等一鳴長大,沒有文化工作都找不到!”
徐秀芹:“你在上大學,你有錢上大學,都不知道給家寄些錢,算是白生養你了!”
這話一出李國慶氣得咳嗽幾聲:“歡歡上大學學文化花錢怎么了,再說她花她自己的錢,我們做爸媽的,上學沒給她掏一分錢,你還埋怨孩子!咳~咳~?!?
李歡看著父親咳的不一樣,扶著父親關切地問:“爸,你這是怎么了?去醫院看了嗎?”
李國慶深吸口氣定一下神,顫抖的手拿起柜臺上的水杯,喝了口水說:“沒事,喝口水就沒事了,咳咳,咳…”李國慶一邊咳又去端水杯,正要再喝一口,竟咳了一聲,有血濺到了水杯里。
李歡看著杯里的血滴慢慢在水中散開,被嚇住了:“爸~爸~,這是怎么了???”李歡急得淚從眼角滑落,拉著父親說:“走爸,我們馬上去醫院!?”
徐秀芹看著不在意地說:“你爸,老這樣,喝點水,歇會,睡一覺就好了?!?
李歡轉頭看著坐在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