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把子勁,應該可以攬得一些粗活。
林叔大步走出城門,遠遠望見那白水河上舟船穿梭,碼頭上人頭攢動,商販、旅客,還有招攬生意的腳夫,吆喝聲此起彼伏。
林叔往碼頭走去,像其它腳夫一樣,候在泊岸的舟船旁,向來往客商、旅客低聲下氣討活。
大舟小船不時靠岸,周圍的腳夫先后都扛上貨物匆匆離開,眼看白水河上來往的舟船已漸漸稀少,林叔卻始終未接到一個活,心里不由得一陣焦急,卻又無可奈何。
眼看暮色四合,天空烏云厚重,林叔卻仍未回來。傅青云和林正君心神不寧,傅青云道“正君,你在家練字,哥出去看看。”
“哥,我跟你一起去?!绷终?。
“不,你在家好好念書?!备登嘣频馈?
傅青云匆匆出門,四處尋了一遭,打聽到林叔下落,頂著夜色急忙往碼頭奔去。
傅青云出了城門,遠遠望見碼頭上一身形蕭索的大漢站在河岸邊,一只袖管空蕩蕩的,在寒風中飄蕩,卻不是林叔是誰。
“林叔!”傅青云靠近,輕聲呼道。
林叔抹了抹眼角,慌忙轉身,望著滿天烏云,嗟嘆道“這狗日的老天,是要把人都逼上絕路啊!”
河面上一陣寒風吹來,林叔打了一個哆嗦,氣餒道“走吧,看來這個行道沒咱的戲,我們另想辦法吧?!?
剛欲轉身,一艘小船遠遠的從河灣處轉過來。林叔趕忙單手整理了一下衣服,伸長脖子等候,希望能掙得兩個銅板。
船緩緩靠了岸,只見一位身著藍色綢衫,金絲束帶,眼皮浮腫的公子哥走出船頭,身后跟著一位管家打扮的家奴。那公子哥瞥了傅青云倆人一眼,又左右環視一圈,看實在無其它腳夫,往林叔一指,頤指氣使的道“你們,把我的大花瓶搬下來。”
林叔趕緊不迭的答應,帶著傅青云緊趕幾步,上了船,見一只人高的青瓷花瓶用布繩固定在船身上。林叔解開繩,和傅青云小心翼翼的抬起。
花瓶很是沉重,林叔只有一只手,不得不用上身靠著花瓶防止花瓶滑落,傅青云則一只手扶底,一只手扶著瓶頸下船。
那管家見林叔一只手扶著底,尖聲喊道“你們給我小心點,這可是少爺花了大價錢,老遠買回來孝敬老爺的壽禮。要是碰傷了一絲,你們幾條小命也不夠賠?!?
林叔連連點頭。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兩人小心翼翼的抬著花瓶跟在那公子哥后面。
那公子哥腳步虛浮,身形虛肥,一副縱欲過度的樣子,聽到身后傅青云爺倆粗重的喘息聲,不但沒有減慢步子,反而像抱著小娘們一樣來了勁,步子竟走得更快了。
“快、跟上!”那管家也一路小跑跟著,不停催促。
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林叔大傷未愈,身子虛弱,這花瓶又十分沉重,只見林叔腳下一個踉蹌,那大花瓶“砰”的一聲砸在地上,碎成了八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