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路旁巖石上坐下,取下包裹,在路邊小溪中捧了山泉水解渴。
山道前方緩緩走來幾人,頭前一個瘦弱小子,約莫十五六歲,在顛簸不平的山道上費勁的推著手推車,推車上用被單裹著一些簡單家當。小子身側跟著一個頭發凌亂的女子,抱著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雙眼緊閉,神色萎靡。母子倆身后跟著一對老夫妻,氣喘吁吁,望著女子懷中萎靡的小男孩,憂心忡忡。
忽然,女子腳下一個踉蹌跌倒,在驚叫聲中帶著小男孩往山道旁崖下滾去。
傅青云感覺敏銳,在女子倒地之前,早已一個箭步縱出,就在母子倆即將滾落山崖前,探手將母子倆截住。
母子死里逃生,女子半晌才從驚恐中緩過神來,忙查看懷中小孩,見無損傷,才放下心來。
一家人千恩萬謝。楚文景過來,見小男孩始終昏睡不醒,面頰上顯出不正常的血紅,問道“孩子生病了?”
女子淚花閃閃的道“連日奔波,孩子受了風寒,高燒不退。”
老叟嘆息道“都是上天造的孽呀!孩子幾天沒有進一口糧食,吃點野菜草根,那經得住這般折騰。”
女子望著懷中孩子,眼淚撲簌簌落下“這樣下去,孩子恐怕……。”
“大嫂,不要擔心,我們已經進山了,等找一個地方安頓下來,侄兒定會慢慢好起來的。”瘦弱小子安慰道。
女子用蒼白的臉挨著孩子滾燙的臉蛋,仍泣不成聲。
“可否讓我看看?”傅青云道。
“小俠懂醫術?”老叟驚喜道。
傅青云點點頭“略微懂一些。”
傅青云從女子手中接過小男孩,盤膝坐下,緩緩渡入真氣,游走于男孩奇經八脈之中,祛除他體內寒毒。
傅青云修煉了“大光明經”,真氣中蘊藏著先天靈氣,治病救人最是靈效,再加上他真氣至純至陽,對祛除體內寒毒自然是手到病除。
不到一盞茶功夫,小男孩緩緩睜開雙眼,面頰已不似剛才那般發燙。
“娘!”男孩見一個陌生男子抱著自己,忙掙扎著要撲入他娘的懷抱。
“孩子!”女子一把將孩子抱住,又驚又喜,帶著孩子一起跪下,向傅青云砰砰磕頭。
傅青云和楚文景趕緊將一家人扶起,又取出干糧,讓幾人充饑,一家人再次千恩萬謝。
看著一家人將干糧小心的收好,僅用瓷碗化了一小塊餅給小男孩喂食,心中難免惻隱,索性將身上干糧全給了這家人。楚文景問道“大伯,你們為啥要住進大山里去呢?”
老叟驚奇的看著楚文景道“你不知道嗎,現在外面已是天下大亂啊,到處都是反莽義兵和敗兵流寇,到處殺燒搶奪,人間已似十八層地獄了。”
老嫗道“老婦一家人,從隨縣一路逃到武當縣,武當縣雖還暫時比較安定,但卻是人滿為患,找不到任何謀生之計,只好往大山里求食。”
“這仗打過去打過來,最苦的還是老百姓啊。”楚文景嘆息道“這些新莽官兵,在位時為虎作倀,敗逃時還要殘害百姓,真是可恨啊。”
老叟道“不光是新莽官兵,下江兵、新市兵、平林兵這些義軍也一樣,對老百姓都是作威作福,軍紀放縱、四處擄掠,老百姓深受其害呀!”
“這還稱得上義軍么?任意霸凌百姓,與新莽兵何異!”楚文景憤然道。
瘦弱小子道“也不盡是如此。聽說漢高祖子孫劉縯、劉秀兄弟起兵反莽,殺了新野尉,拉起一支舂陵兵,號稱‘漢軍’,軍紀嚴明,雞犬不驚,與民秋毫不犯,有志之士都望風景從。”
女子柔聲道“孩他爹就是投奔舂陵兵去了,說要給孩兒打下一片安寧的樂土。”
傅青云聞言心中大喜,當日南陽郡一別,已過去兩年有余,心中一直提心吊膽,不知兩位兄長是否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