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圓月斜掛枝頭,月明星稀,夜空清朗如洗。路邊林木的倒影參差斑駁,或濃或淡地投射在地面上,讓人倍感清涼。
李將軍和眾將士疾行到半夜,早已人困馬乏,就找了一避風的小山谷以天做被、地做席合衣而眠,頃刻鼾聲四起。
宋婉彤經歷了一番驚嚇,又心慮傅青云傷勢,這時也早已捱不住困倦,趴在傅青云擔架邊上沉沉睡去。
傅青云盤膝擔架上,運轉“大光明經”,將真氣渡入楚文景體內,以神御氣行走在奇經八脈之中替他療傷。
運轉幾周后,傅青云停下手休息片刻。楚文景見傅青云身上紗布也是血跡斑斑,擔憂的道“青云,你重傷未愈,卻以真氣為我療傷,恐會加重你的傷勢。”
傅青云笑笑道“大師兄不用擔心,剛才義軍小半夜的急行軍中,我早已自行運功療傷,傷勢痛楚已大減。”
楚文景點頭道“說來也奇怪,你的真氣一進入體內,頓感血肉鮮活了起來,傷口處酸酸麻麻很是舒服。”
傅青云笑笑不語。他所練的“大光明經”,本是吐納采集宇宙先天靈氣所得,于治療內傷,活血化瘀,不啻為靈丹妙藥。
休息了一盞茶功夫,傅青云氣息穩定下來,本欲再給楚文景療傷,但楚文景堅辭不受,傅青云無奈只得停下手,又打坐入靜修煉了一回“觀蓮”和“御氣”。
傅青云收功睜開眼來,感覺精神十分飽滿,一掃白日苦戰的疲乏。見楚文景已沉沉睡去,傅青云靜下心來暗暗揣摩“大光明經”第四幅圖“神動”,這幅圖已經卡了傅青云半年之久。
揣摩良久,傅青云搖頭嘆息,心道“這幅圖看著簡單,卻始終不得門而入。雖明知與經文總綱中‘陰極陽生,陰消陽復,混沌交合,橐龠不散’這句話有關,但就是不明其理。若是這道坎邁不過去,后面幾幅圖根本無法修煉。”
他往日只是渴求探索武道,過一把夢中俠客的癮。但近日來身邊變故頻多,他明白了一個道理,要想在這個亂世立足,不讓身邊的人受到傷害,唯有拳頭和實力說話。雖然修煉前三幅圖功力增進已是不俗,但卡在“神動”這道坎上遲遲無法再進一層,心中也是有些焦急了。
傅青云抬頭望天,只見蒼穹一輪明月高懸,天幕墨藍如洗,不知心中思念的人兒又在何方,是否也和自己一樣,望月惆悵,牽腸掛肚。
傅青云眼神漸漸放空,神馳萬里,半晌過后,才心神不屬的對趴在腳邊的小獸道“康康,等這邊事了,我們就去找琯琯好不好?”
……
緊鄰神農架大山的武當縣青龍山中,白如雪箭步如飛,手里攜著一個灰袍老者,快步向青龍山平谷上一個山莊掠去。
山莊依山勢而建,背靠青龍山,面朝一條大江,四周筑著高高的土石圍墻。圍墻內外,盡是郁郁蔥蔥的松林,景色秀麗。山莊大門上,懸掛著一塊赤黑漆面的牌匾,上面寫作“青龍幫”三個大字,氣勢森嚴。
山莊內,一對幫眾正在場內操練,人人精氣十足,發出陣陣吆喝聲。青龍幫大當家賈復背著手,在隊伍中信步走動,不時指點糾正動作。
“白門主回來了。”青龍幫三當家趙琳艷在山莊大門巡視,見白如雪趕回山莊,趕緊出門遠遠迎接。
白如雪點點頭,急切問道“大小姐怎樣?”
趙琳艷搖頭嘆道“氣息越來越弱了”。
白如雪心頭一沉,加快步子,攜著灰袍老者疾步進莊。
見白如雪風塵仆仆回來,賈復迎上簡單寒暄了兩句,幾人匆匆往山莊東側一個幽靜小院走去。
進了小院內室,只見內室靠墻擺放著一張飛鳳鑲玉牙床,四圍懸掛了玉白的百蝶湖羅帳子,簾鉤上還掛著兩個小小的香囊,散著淡淡的幽香。牙床之上,一個白衣女子靜靜的躺著,雙眸緊閉,面色蒼白得如一張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