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船上都是不好惹的武林人物,只得悶頭劃槳。
倒是玉娘子一雙媚眼左右環顧,一副騷媚入骨的樣子,惹得幾個漢子垂涎欲滴,猛咽口水。
客船轉出渡口,沿著滾滾的江水順流東下,穿過巫山峽谷。
傅青云雖被黎元貞以重手法點了穴位,但他功法特殊,稍稍運轉心法就將被封的穴位沖了開來。
他倆雖被綁著,四只手卻始終緊緊扣在一起。他倆知道一旦黎元貞悟透鳳首心法,就是他倆的死期,剩下的日子不多,反而顯得格外珍惜,不想錯過兩人一起時的任何風景。
“琯兒你看!”傅青云望著兩岸峭壁屏列的山峰道“這就是三峽中的巫峽了,山勢巍峨,奇峰突兀,是三峽中最壯闊的一段天塹了。”
琯琯柔聲道“長這么大,還從未見過如此秀麗的景色。山谷幽深,峰回路轉,石出疑無路,拐彎別有天,真是一幅濃淡相宜的神來之筆啊。”
“琯兒你看那塊仙石。”傅青云指著右首一道壁立的山峰峰頂道。
“那好像一個仙子化身!”琯琯道。
傅青云悠悠道“那山峰名為神女峰,那塊仙石名為望夫石。相傳有一個漁人在江中打魚,突遇狂風暴雨,船覆滅頂,他的妻子就登上峰頂眺望,盼他回來,不顧晨昏風雨,最后化為了一塊仙石。”
琯琯緊握傅青云雙手,潸然道“恨不能化身神峰仙石,長相廝守,直到地老天荒。”
傅青云反握琯琯小手,不覺已淚流滿面。
船順流飛渡,來到一道狀似天門的峽口,江面愈加狹窄,水流更加湍急,震耳的水打巖石的聲音讓人魂飛魄散。
掌舵的漢子全神貫注操著舵,神色有些緊張,兩側掌漿的漢子也是全力以赴劃著漿,避開暗藏的險灘。盡管時下酷寒正濃,但幾個漢子卻是大汗淋漓,用足了吃奶的勁。
傅青云和琯琯仍旁若無人的輕聲說著話,玉娘子和楊俊茹卻被湍急的江水和劇烈顛簸的客船嚇得戰戰兢兢,面色蒼白。
“這就是西陵峽了,是三峽中峽谷最長的山峽,峽中有峽,大峽套小峽;灘中有灘,大灘含小灘,處處暗藏險機。”傅青云輕聲道。
琯琯道“那船行上面豈不是很危險?”
傅青云道“嗯!每年沉沒于此的船,十之一二。”
琯琯喟然道“如此湍急的江水,若是觸礁,恐怕無人能夠幸免。”
“喲、喲喂、喲、喲喂!”兩人正說著,掌舵的漢子開始唱起了雄壯激越的川江號子。
“穿浪過灘喲、嘿唑嘿!”
劃槳的四個漢子跟著齊聲唱道“蹬起胯子耍喲、嘿唑嘿!”
“一聲號子、一身膽喲、嘿唑嘿!”
“險灘惡水、不怕它喲、嘿唑嘿!”
“闖過險灘、日婆娘喲、嘿唑嘿!”
“為兒為女,把船扳喲、嘿唑嘿!”
“喲、喲喂、喲、喲喂……!”
幾個漢子聲音高亢激越,如同那翻滾的激流搏斗,不屈不撓。
這猶如生命浪潮一般的川江號子,不屈、堅毅的巴蜀精神,讓傅青云和琯琯深為折服。
琯琯身上仍然掛著七弦古琴,聽見那激越的川江號子,幾度將手放到了琴弦上,又收了回來。
那號子一聲連著一聲,乘風破浪,調子雖然樸實,卻無法用琴聲去描述它的悲壯、不屈和果敢。
正喟嘆間,忽見崔紫山身子一閃,一掌將掌舵的漢子打入江中,接著又飛腿踢斷舵柄。
“啊,你瘋了!”玉娘子失聲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