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時,慕斯年尾音顫抖。
他雙手交互握著,肉眼可見的不安和緊張。
在姜戈的記憶中,他還從未見過慕斯年這樣的神情,面色發白,薄唇繃緊,好像在極度恐懼和擔憂著什么,連眼睛里的焦距都有一些渙散了。
慕姜戈一直以為像慕斯年這種人,一定到了世界末日也不會表現出半點懼怕。
以前可西失蹤,他嚇到雙腿發軟,無法思考,慕斯年卻還能鎮定地分析情況,說起話來從容不迫,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雖然不想承認,但有慕斯年在,他總會覺得很安心,好像一切困難都會迎刃而解。
然而今天……慕斯年失去了他的冷靜。
慕姜戈這會兒心里其實也很害怕,不過看著慕斯年現在這慌亂得不知所措的樣子,強行把軟弱隱藏起來。
他走上前拍了拍慕斯年的肩膀,安慰道:“別擔心,事情也許沒有想象的那么糟。”
“可西中毒了,”慕斯年握著的拳頭指節發白,“服毒后洗胃最有效的時間是四至六小時,越快越好,一旦超過,毒素會進入血液,被身體吸收。”
他接著說:“我們現在在這座這么偏僻的島上,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送可西到醫院。”
慕姜戈強忍著心慌,“也許還有其他辦法,或許不一定非要洗胃……”
他說話的時候,許惠被林夕樹和江衡兩個孩子拉著趕回了家。
“怎么回事?”她跑到小可西躺著的床邊,“可西這是怎么了?”
全身冷汗的小可西這時已經疼得暈厥過去,沒有意識了。
肖澈把韭菜盒子遞給許惠,“是水仙花中毒。”
許惠先是一愣,接著接過韭菜盒子聞了聞,“沒錯,確實是水仙花!可西怎么會吃到水仙花?”
“應該是做早飯的女傭摘錯了。”
“太奇怪了,韭菜種植的地方和水仙花生長的地方離得那么遠,怎么會弄混?”
姜戈著急道:“到底可西為什么會吃到水仙花,這件事我們以后再討論!”
打斷了大家的話,他神情急迫又懇切地朝許惠問:“你是島上唯一會看病的醫生對吧?你能不能告訴我,這毒要怎么解?”
“水仙花的鱗莖含有水仙花堿,中毒癥狀與砷中毒類似,喉嚨有燒灼感,發熱、腹疼和腎衰竭,隨后伴有呼吸衰竭并引起死亡,雖然有治療方法,但現階段還沒有能夠應用于臨床的解毒劑。”
“有治療方法?”慕姜戈瞳孔一撐,“你快說啊,治療方法是什么?”
許惠猶豫著說:“洗胃,在引起內臟器官衰竭之前,把胃里的毒素清除干凈。”
聽見可西有可能會死,林夕樹眼眶泛紅,拽著媽媽的衣袖,“媽媽,你快給可西洗胃啊。”
一旁江衡也哭著說:“許阿姨,你快點救救可西吧,我不要可西有事。”
“可是,島上沒有洗胃的裝置。”
“洗胃需要什么?”林夕樹著急問,“或許我們可以努力想辦法找到呢?”
許惠抿了抿唇,開口道:“乳膠胃管、鑷子、石蠟油、彎盤、壓舌板、開口器、牙墊,這些還能想辦法找東西替代,但……”
一心為可西焦慮和擔憂的慕姜戈急得頭頂快要冒火了,“但什么?你快說啊!”
不等許惠開口,慕斯年先說:“最重要的東西是洗胃機!沒有這個儀器,根本沒辦法洗胃。”
在許惠回來之前,他就已經仔仔細細想了一遍。
島上沒有洗胃的設備,必須送可西去其他地方醫治,但就算聯系飛機趕過來,也根本來不及。
該怎么辦?要怎么才能救可西?
慕斯年聽見心里有鐘聲,“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