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黃清瘦看起來大約三十多歲的女子步履沉重,手扶著后腰挺著快要臨盆的大肚子走到正收拾幾件粗布衣服的矮小黑瘦的男人身邊。
女子站定后小聲問道“孩子他爸,我能不能跟你去麗水茶廠嗎,那邊不是也分水田農(nóng)田給職工種嗎?能種水稻和玉米夠吃夠養(yǎng)活咱們一家吧,就算地的出產(chǎn)不夠還能開荒,你每個月還有一百多塊的工資呢。”
唉……
矮小黑瘦的男人嘆息后才道“玉芬,你懷的是雙胎,身子重也經(jīng)不起汽車的長途勞頓,等生下孩子,孩子大些再過去吧。而且茶廠那邊的房子太小等孩子出來就太擠了,上次你去也看到了,十平米都不到的小單間。
而且你過去了咱媽怎么辦?丟她一個人在家不成?那邊這樣小咱媽過去也住不下,媽也不會同意你過去的。”
黃玉芬捂著鼻子和嘴巴小聲的哭著,眼淚汪汪的望著自家的男人。
顧海生揉了揉太陽穴后接著道“那里現(xiàn)在正在建新的樓房,以我的資歷到時候肯定會分個大一點的房子給我的,那時候再來接你和孩子,委屈你在家照顧咱媽。
媽要是說什么不好的你忍著些,我給小弟電話了,他說下個月肯定回來。等他結(jié)婚了就會分家,媽說了要跟著小弟的過。誰家日子不是這樣,你且忍忍就過去了。
妮兒我?guī)ゲ鑿S你也輕松些,等你快生再給我電話,到時候我一定趕回來。”
顧海生打開箱子把十幾件小小的衣服放進布袋里,猶豫了一下把幾件比較新的拿出來放下。
“這幾件比較好的你改小點留給孩子們穿,給你的錢你好好收著,該吃就吃該花就花別省著。只是別讓媽和姐姐們知道,他們問起就說是你媽給的。等咱們自己單獨出去就好些,你且忍忍一兩年吧。”顧海生拍了拍黃玉芬的肩膀后把裝衣服的布袋綁好。
想了一下顧海生伸手進懷里掏了掏,拿出一個巴掌大的舊布袋打開,取出一大疊幾毛一塊兩塊面值的錢,留下三分之一又塞進黃玉芬的手里。
“錢你拿著,我回去就快發(fā)工資了,那邊家里還有米和玉米,紅薯土豆也存了很多,我用錢的地方不多。
你肚子痛就叫玉真、玉瓊或者隔壁黃姐和黃哥送你去醫(yī)院,我拜托過他們。在家里生的危險太大,可不能學(xué)何蓮家的,省去醫(yī)院的那點錢命都沒了就留下三個孩子……”。
“我知道,就是這胎不是兒子怎么辦,再生孩子你工作都要沒的……”黃玉芬抽抽噎噎道,眼淚落得更多。
“兩個孩子里總有一個兒子吧,沒有那也是命。現(xiàn)在都是獨生子女多,咱們是少數(shù)民族,頭胎是女兒才能生二胎,比人家一個孩子都好。人家一個女兒都沒關(guān)系,咱們可不止一個呢……
都是女兒也只能算了,工作沒了回來種田嗎?我地都沒有,沒來錢地方更沒活路的……”顧海生邊說邊牽過黃玉芬的手拍了拍,眼里滿是安慰和無奈。
黃玉芬擦掉眼淚后更傷心道“瑤婆說是女兒,她可沒看錯過。上一胎瑤婆說是兒子,結(jié)果去醫(yī)院b超何叔他說的是女兒……這一次媽怎么逼我都不能再打掉了,孩子在我肚子都會動了……”
黃玉芬的眼淚落得更加多。
“好好……都聽你的,不打掉……無論是兒是女都是命,上一胎打掉也不是因為女兒,何叔說孩子的手看不到呀,誰知道打掉的孩子是健康完好的。”顧海生接著哄到,眼里的無奈更甚。
“我去咱媽媽家接妮兒,你在家等著,中午的車晚了可不行,明天還要上班的。”
顧海生站起來后快步走出近五十平米的房間,走出房間穿過中堂后走出房子,穿過鋪滿碎石子的院子后走出打開著的木質(zhì)大門。
黃玉芬站在正房的大門邊望著遠去的矮小背影。
“哭哭哭……一天天就知道哭,生不出個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