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右手捂住額頭,可不過少頃,這頭痛感愈發強烈,仿佛有人拿著錘子敲打他的腦部。
將臉埋到桌上,淺川明輝用手揉了揉額角,期望頭痛能夠減輕一些。
可惜事與愿違,他的意識陡然陷入一幅畫面當中。
云淡風輕,碧空澄澈。
他似乎在天空中俯視著大地,視角的正中央是一片面積相當大的樹林。不遠處,有著一座普普通通的神社,看上去規模不大,平常并沒有多少人登門的樣子。
視角逐漸拉近,樹林邊緣,有著少許雜亂排布著的大石頭。淺川明輝看到兩個孩子并排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望著純凈的天空。陽光從林間的縫隙瀉出,灑到了他們的身上。
雖然看不清長相,但兩人是一男一女還是能夠看出的。
男孩眼望天空,右手卻在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摳摳索索,似乎試圖將什么東西拿出來。
他左側的女孩自然看不見,仍然醉心于美麗的天色。
突然間,男孩張嘴說了些什么,接著便以雙手捧著從衣服中取出的物件,緩緩將它放在女孩面前。
女孩轉過頭來看著他,臉上神色有些訝異。愣了一會兒,她小心翼翼地接過物件,放在眼前仔細地看了好久。
男孩帶著笑容看著女孩,卻發現她從身后取出了一件東西,遞了過來。愣了一會兒,男孩驚喜地接過它,用雙手捧起了這件禮物。
兩人同時笑了出來,笑容明凈而純粹。
淺川明輝睜開了眼睛,視線中,他的手上全是自己剛剛抹下來的冷汗。
起身走到洗手間,他用熱水沾濕了毛巾,并把毛巾敷在了臉上。
等他重新回到桌前坐下時,頭痛已經基本消去。只是淺川明輝此時更在意著另一件事——他第一次在清醒時進入了“夢境”。
但頭痛雖然已經消去,困意卻不斷上涌,催促著他立刻休息。
躺在床上閉上眼,等淺川明輝再度睜眼時,天色蒙蒙亮,看起來已經清晨。
坐起身,滿身黏糊糊的感覺讓淺川明輝十分難受。順手拿起一旁的手機,時間顯示是清晨七點。
房間內的隔音效果很好,他聽不到室外的雜音,只有自己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在手機種翻出聯系人,淺川明輝找到了自己父親的聯系方式,卻猶豫著是否點下去。
原因很簡單,他決定一個人來東京上學,很大程度上是為了自由與自立。而如今碰到事情后去麻煩自家父親,屬于他平時極力避免的情況。
可他雖然能理智思考,懂得輕重,也不缺乏勇氣,但仍舊需要一個傾訴對象。而自家父親看上去不太靠譜,但實際想想,自己提出的要求、碰到的問題父親基本都解決了。
如今也只有自家父親愿意聽自己發牢騷。
至于母親……在記憶中,很早就離開了家,不知道去了哪兒。
電話接通了,淺川明輝的父親,也就是土御門夏樹有些百無聊賴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怎么了,明輝?這么早給我打電話,不像是你的風格啊!”
雖然話語像是在調侃淺川明輝,但對于淺川明輝主動聯系自己,土御門夏樹反而有些高興。
“父親,我這幾天遇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淺川明輝深吸了一口氣,選擇直奔主題。
電話那一頭,土御門夏樹沉默片刻,才開口道“什么事情?”
他的聲音變得出奇的平靜,完全不像是剛剛那個百無聊賴的人。
用最簡單的話語描述了自己的遭遇,淺川明輝等待著自家父親的回答。
土御門夏樹一聲不吭,仿佛陷入了思考。
不知是不是錯覺,淺川明輝隱約聽到了一聲輕微的嘆息。
“明輝,還記得以前你問過,為什么我們倆的姓氏并不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