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佳諾能醫(yī)院,就是羅爾前幾天住院的地方。
這家醫(yī)院的人流量并不多,樓下的停車場稀稀落落停了一些車。院子里種了不少樹,大群大群的鳥兒在樹叢中飛來飛去,感覺就像一個天然的園林。
眼下正是下班吃飯的時間,偶爾能見到一些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和護士從大樓里走出來,向一棟粉藍色的大樓走去。那里是食堂,門口此刻已經(jīng)有一些人在排隊。
一些病人在家屬的陪同下散步,還有一些坐著輪椅。太陽的余暉照在醫(yī)院大樓粉白色的墻面上,看上去明晃晃的很刺眼。
阿諾閉上眼睛,腦子里回想著今天早上出門時的情景。羅爾接到一個電話后就急匆匆地走了,連招呼都沒有打。蘿拉下車后經(jīng)過了一個人工湖,那里離她工作的地方并不遠,走過去大概7、8分鐘就到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一路上他很想問坐在他旁邊的高個子警察,但是對方一直拿著筆記本電腦在記錄著什么,這讓他每次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警車在一棵高大挺拔的杉樹下停住了,阿諾下了車,他看了看對面的醫(yī)院大樓。墻面寫著一個深紅色的“8”字,這里是第八棟,和前幾天不一樣。
“走吧!”高個子警察說。
阿諾走進第八棟樓的電梯,電梯里一個人都沒有,很快就在第九層停下了。
蘿拉和羅爾不在一個病房,他們中間還隔了有十多個病房。蘿拉在05號病房,羅爾在27號病房。蘿拉的情況比羅爾好一點,只有一根肋骨和左邊肩胛骨骨折,額角有擦傷,目前已經(jīng)排除了腦震蕩和內(nèi)部臟器受損。
當她看到阿諾出現(xiàn)在門口時,激動地掙扎著想從床上坐起來,但是全身的疼痛讓她只能仰面平躺著。她看著阿諾,眼淚就像決堤的海水一樣從兩邊眼角滑落,瞬間將枕頭打濕。
“媽媽!”阿諾走過去,緊握住蘿拉的手,他感覺她全身都在微微地顫抖。
“阿諾。”蘿拉哽咽著說,“你爸爸……在27號病房,他傷的比我重。早上出門的時候,他就出事了。”
“你們不是一起出門的,怎么會同時發(fā)生車禍呢?”阿諾說
“不是同一時間發(fā)生車禍的,他比我更早一點。我下車跟你道別后,走在那個小湖邊,接到了警方的電話。他們告訴我說你爸爸出車禍了,正送往醫(yī)院搶救。我特別著急,想打一臺車到醫(yī)院,結果一輛灰色面包車突然橫穿馬路,朝我沖過來。”
“我的天!”阿諾倒吸了一口冷氣,“怎么會這么巧?”
“我覺得是有人想故意謀殺我們,那輛灰色車是逆行,撞倒我的時候,我的意識還很清醒。我看到它倒車,在向我開過來。我使出全身的勁滾了一下,滾進了旁邊的樹叢。這時正好有人經(jīng)過,它就飛快地逃走了。”
“會是誰干的呢?”阿諾陷入了沉思。
“阿諾警官現(xiàn)在在你爸爸那邊,你爸爸比我更嚴重。我的腦部雖然撞在路邊,陷入暫時昏迷,但是經(jīng)過搶救就醒過來了。你爸爸到現(xiàn)在還是昏迷狀態(tài),我好擔心他會成為植物人……”
蘿拉說完又哭了起來,用一只手捂住臉,傷心地啜泣著。
阿諾說“媽媽你不要擔心,爸爸一定會沒事的。你好好的躺在這里,我現(xiàn)在去看看爸爸,晚點再過來。”
“好!”蘿拉點了點頭,繼續(xù)用一只手捂住臉傷心地啜泣。
阿諾走出病房,在高個子警察的陪同下,來到27號病房。
阿諾輕輕地敲了敲門,過了一會兒門被打開了。一個高大的人影閃了一下,那是阿諾警官。他看起來很嚴肅,和平常有點不太一樣。眉頭皺成了川字,嘴唇抿的緊緊的,這使臉頰兩邊的虎紋看起來更加深刻了。
阿諾呆呆地站在門口,看著病床上臉色蒼白如紙的羅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