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此時,丞相宋渙問道“若是觸子逃亡無罪,那我們用什么理由責罰觸子。”
田冀面色微冷,應道“剛剛寡人已經說了,是觸子出賣將士,棄軍逃亡。雖然先王逼迫觸子,對觸子理虧,觸子也可以逃亡。
但是,觸子千不該萬不該,不該下令讓大軍渡過濟水,不該下令與五國聯軍決戰,更不該在大戰爆發后就臨陣逃亡。
逼迫觸子的是先王,羞辱觸子的也是先王,可是,那濟西的四十萬大軍卻從來沒有對不起觸子,也不曾背叛觸子,反而還一直信任觸子,相信觸子這個大將軍能帶領大軍再次獲取戰爭的勝利。
所以,即便是軍中將士明知出戰不利,依然還是聽從了觸子的將令,渡過濟水與聯軍決戰。
可是,觸子最終卻背叛了那信任他的四十萬將士,致使我大軍潰敗,死難者超十萬,甚至直到今天也無法統計究竟死了多少勇士(大軍潰散,士卒下落不明)。
這就是觸子的罪責,對不起軍中的將士,更是在對這些將士身后的十幾萬戶百姓犯罪。
是可忍孰不可忍。”
田冀怒道“若是觸子不重罰,那寡人如何面對那些失去了父親、丈夫、兒子的百姓。
故,寡人決定為百姓報仇,拿出十萬戶百姓一年的田稅,也就是···”
說著,田冀怔了怔,向宋渙問道“丞相,十萬戶百姓一年該交多少田稅?”
“···”宋渙沉默了一下,應道“大王,我齊國百姓采用十一稅,平均下來每戶交二十五石田稅,往年我齊國糧價約十五錢左右,往年金價約兩千五百錢,所以,十萬戶百姓的田稅約為一萬五千金。”
“一萬五千金······”田冀沉默了一下,然后擲地有聲道“好,寡人就拿出萬五重金,懸賞觸子的人頭還有觸子的族人。
凡是能取觸子人頭者,可獲一萬金,若是能抓獲觸子的家小,可獲剩下的五千金。”
群臣聞言倒吸一口冷氣。
萬金重賞,觸子完了,他家小也完了。
此時,田冀又道“至于觸子的門人弟子,還有宗族疏遠者,全都與觸子無關,不再追究。”
群臣聞言,拜道“大王英明。”
接著,田冀又開口道“之前齊國的災難,除了罪魁禍首觸子外,還有兩個重要幫兇,一個是叛逆田文,另一個是叛徒田通。”
宗室群臣聞言,全都心中一沉。
才說完觸子,現在就輪到田氏宗親了,而且還是兩個。
此時,田冀怒道“先王與田文的恩怨且不說它,寡人也不追究田文叛齊投魏一事,但是,薛地乃是先君威王所封,田文父子獲封薛地后,各國封君中能在財富上超過他們父子幾乎沒有,先君對田文父子的恩賜不可謂不重。
但是,田文是如何回報齊國的呢?竟然聯趙和秦,出兵攻打齊國。以齊國所封伐齊,而且還聯絡各國,對此,寡人決不能忍,不除田文,不廢薛地,寡人九泉之下將無顏在見眾位先王。”
群臣聞言,臉色變得沉重起來,一時間無人開口附和。
田文不好除,田文不僅有薛地,薛地有百里,光是薛城就有六萬戶百姓,能聚集十萬乃至二十萬勇士守城。
而且,田文還是魏相,現在魏國又跟燕趙不清不楚。
所以想要找田文報仇,難,太難了。
絕非短時間內能做到的。
就在群臣為難間,田冀又開口道“還有叛徒田通,其乃先王手足兄弟,結果卻在國家危難的時候,不僅不思為國家效力,反而投靠了燕人,并且還發動府中男丁協助燕人控制臨淄。更可恥的是,田通居然在燕軍敗退后,跟著燕軍跑了。
其厚顏無恥如此,不僅讓先君宣王蒙羞,讓先王蒙羞,而且還讓寡人羞于見人,令田氏蒙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