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淄。
田冀得到河間城的消息后,立即皺起眉頭。
“無法無天,簡直就是無法無天,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眾目睽睽之中,公然刺殺左司馬,虧得他還以忠義自居,還敢自稱田氏宗親,我呸。”
田冀怒罵著,心中又暗自慶幸。
也幸虧這事發生在春耕時節,趙國那邊因為之前對薛地的局勢估算錯誤,現在正忙于春耕,而沒有出兵攻打齊國。
不然,若是哪田廣在趙國出兵后來這么一下,或者田廣投靠趙國,在趙軍攻打河間城的時候突然反叛,那···
想著,田冀又嘆道“算這小子還有點良心,終究還沒有徹底背叛齊國。”
嘆罷,田冀立即吩咐道“傳詔,田氏子弟田廣謀刺左司馬,并摧毀城樓砸死百姓,此事讓大司理向子與大士田贊共同議罪。”
詔令下達后,田冀便沒有立即管這事,畢竟,這事證據確鑿,沒有多少疑問的事情。
另一邊,大司理向子與大士田贊為了田廣的事情,一同會審論罪。
當日,二人商討半天,無果,但當日傍晚,向子派人抓捕了田廣一族。
與此同時,田廣的事情在臨淄悄然傳開,百姓開始議論。
次日,向子與田贊再次在大司理府商討一日,依舊無果。
這一日,臨淄群臣皆知田廣刺殺田單一事。
第三日上午,二人再次相會討論,討論中,右丞相宋渙、御史大夫陳正、大行令魯仲連等朝中群臣紛紛傳來書信,接著,稷下學宮諸子,甚至連已經半截入土的學宮祭酒尹文子也相繼傳來書信,讓二人慎重處理此案。
下午時分,二人商討無果,又迫于朝廷內外的壓力。
于是,二人為田廣一案進宮面見齊王。
宮中。
君臣坐定。
此時,田冀看著面前向子與田贊,問道“兩位賢卿,寡人聽說卿等為田廣的事情來,可是田廣一案已經有結果了。”
二人聞言,同時搖頭道“回大王,此案還沒有結果。”
“嗯?”田冀一怔,詫異的看著二人道“怎么回事,這案子不是很清楚嗎?為何還沒有結果,難道其中有新的變故。”
向子一聽,搖頭道“回大王,并無新的變故。”
“既無變故,為何不能結案。”
“大王。”向子聞言,滿臉為難的道“大王,田廣的暗自雖然簡單,但這案子如何結案卻很難。”
“很難?”田冀疑惑的看著向子,問道“田廣刺殺左司馬一事,人贓并獲,當初擒拿,沒錯吧。”
“確實。”向子點頭。
“對于摧毀城樓砸死百姓一事,田廣也供認不諱,這事也沒錯吧。”
“不錯。”
“這兩件事,依國法該當何罪?”
向子立即應道“抄家滅族。”
“那此案不就結案了嗎?”
“大王。”田贊聞言,立即開口道“大王,這案子不能這么結。”
田冀聞言,立即看向田贊。
田贊拱手道“大王,我齊國推崇孝道,國人全都以行孝為榮,之前北宮氏之女為奉養父母,決議不嫁,在家奉養雙親,對此,大王還特意下詔,稱贊北宮氏的孝行,讓百姓效仿,孝敬雙親。
現在,田廣為父報仇,刺殺田單,雖然論罪當誅,但是,他本質上還是為父報仇,是行孝道,是值得鼓勵的。按我齊國之法,為父報仇者,雖殺人而無罪。
所以,田廣一案,摧毀城樓砸死百姓一事,很容易判決,但是,行刺左司馬一事,就需要有一個合理的說法,既不能打擊百姓行孝道,說行孝有錯,也不能說他行刺左司馬無錯。”
說著,田贊臉色沉重的道“這就是臣與大司理為難的地方。若是判決田廣行刺有罪,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