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天生翻身從床上起來,此時窗外的天仍舊漆黑一片。
時至初秋,天氣雖說不是很涼,但卻多多少少帶些秋意。
窗戶似是被風給吹開,搖搖晃晃的敞開著,臨近清晨的風冰涼得很,剛剛睡著不久的應天生便是被這秋風給吹醒了。
走到窗邊,伸手關上了窗戶。回過身來,忽然發現窗戶邊的桌子上竟多了一張紙條。
轉頭看看江楓那邊,那個死人仍舊打著震天的呼嚕。拿起紙條,回到床邊坐下,但卻并沒有立馬打開,而是仔細的查看了起來。
紙張細膩,凈白順滑,指腹在紙上摩擦,能感覺到紙張紋路縱橫規律,應是造價極為昂貴的紙張。
小心的湊近鼻子,輕微吸氣,一股淡淡的清香便沁入進來,竟把早醒的倦意一掃而空。
干了這么多像是無用的事情,但其實,都是有其用意。
白日里同江楓說的能肉眼識毒并不是空話,他打小記憶力便超群,只要是看過的字跡就很難忘卻。
也是正巧,在他家隔壁便是一間醫廬,自打陳婆婆過世之后,他就去醫廬打雜工賺些吃食,閑來無事便看些醫書打發時間。
有一次碰巧被郎中碰見他正在看書,便隨口問了幾個醫者雜談,他自然是對答如流。
自此之后,除了每日的雜物活,郎中每日教授他行醫之術,其中便有識毒解毒用毒之法。郎中還說了,等他死了,便把這間醫廬交給他。
干了這些事情,也只是發覺這是一張普通的名貴紙張而已,并沒有涂抹毒藥。心中少了緊張,多了疑慮。
他自覺自己是個警覺之人,便是夜中熟睡之時有人翻窗而入也應該是可以察覺得到。這么想來,翻窗進來的人應該不是尋常人。
應天生沒有著急打開紙條,而是向窗外看去。
外面是條不算繁華的街道,多半只是些住戶,沒有幾家商鋪。
今晚天上無云,月亮明亮得很。在這月光之下,一道驚艷的紅色映入應天生眼中,卻又轉瞬消失。
帶著種種疑惑,應天生終究是打開了紙條,上面用娟秀的字體,寫了幾行字。內容倒是不難理解,但應天生卻緊緊皺起了眉頭。
無眠……
破曉時分。
“哈……額,吧唧吧唧。”江楓睜開睡眼朦朧的眼,暈乎乎的向四周轉動著眼珠。
此時,應天生正在桌前,抱胸看著江楓。江楓瞧見了,眉頭一挑,翹起一個壞笑。“你這樣就跟夜里被采花賊糟蹋了的黃花大閨女似的。”
應天生沒搭理他,沖他招呼來的是一只茶碗。
“哎,生什么氣呢。”江楓困意瞬間沒了大半,“我沒睡醒,腦子我不清醒,嘴賤,別怪我啊。”
應天生一直就這么盯著江楓,江楓也不敢動,就這么僵了好一會。應天生終于說話了。
“演的挺像,不去當戲子真是糟蹋了這身演戲的本事。”
“啊?”江楓愣了下,隨后露出悻悻的笑容,“察覺到了?”
“沒有,你演的天衣無縫,只不過覺得不對勁。我睡覺向來易醒,在城外客棧那次我沒能察覺到外面有人,你卻察覺到了,想來你的警覺性肯定更高才對。這次桌上多了張紙條,你沒理由察覺不到。”應天生語氣平淡。
“那還是有可能是放紙條的人修為比上次要高,我也沒察覺到呢。”江楓在床上坐正,問應天生。
“這種可能我也考慮到過,所以,我也是剛剛才知道,昨晚有人翻窗放紙條的時候,你真的醒著。”這次,輪到應天生臉上露出笑容了。
江楓聽聞自己被詐到了,也不生氣,還哈哈大笑起來。“厲害厲害,看來一點也不輸與令尊,我就說老狐貍不可能生一只白兔子出來。”
“你認識我爹?”應天生皺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