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身前的酒爵之中斟上了一爵。
隨后魏使公叔痤端起身前酒爵,向著對面的太子姜貸說道“太子不必為公叔痤如此動怒,所幸公叔痤走得及時逃脫了牢獄之災。在這里公叔痤想敬太子一杯,多謝太子收留款待之情?!?
聽著對面魏使公叔痤的話語,太子姜貸也趕忙為自己斟上了一爵。
端起身前酒爵,太子姜貸回敬道“姜貸恭喜先生脫得大難?!?
“干?!?
“干?!?
互相敬酒之后魏使公叔痤和太子姜貸二人將爵中之酒一飲而盡,一爵酒入腹之后,剛剛因為田氏的動作而心中不快的兩人漸漸放下了心中的包袱。
一爵,兩爵,三爵……
隨著一爵爵美酒被兩人飲進腹中,這場宴會的氣氛逐漸到達了高潮。
正在這個時候剛剛飲盡一爵美酒,放下手中酒爵的魏使公叔痤卻是貌似有口無心提了一句。
“如今臨淄城外諸侯二十萬聯軍虎視眈眈,臨淄城百姓已是人心浮動。太子何不趁此千載難逢的良機,做些平時難以做到的事情?”
聽到對面公叔痤所說的令人心驚膽戰的內容,太子姜貸原本因為美酒而有些恍惚的心神在一瞬間清醒了過來。
他帶著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對面的魏使公叔痤,輕聲問道“先生的意思是?”
聽見太子姜貸提出的問題之后,魏使公叔痤再次斟滿了身前的酒爵。
舉爵,暢飲,落爵。
“咚?!?
只聽一聲沉悶的敲擊聲從幾案之上傳來。
放下酒爵的魏使公叔痤帶著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緩緩吐出了四個字“殺人奪門?!?
伴隨著魏使公叔痤緩緩說出那四個字,對面的太子姜貸立刻陷入了震驚之中。
殺人奪門。
這四個字之中包含著兩件事情,一為殺人,二為奪門。
殺人,魏使公叔痤想要太子姜貸殺誰?
毫無疑問,當然是如此身處齊國都城臨淄城之中的田氏嫡系。
奪門,魏使公叔痤想讓太子姜貸奪那座門?
不用細想也能明白,當然是齊國都城臨淄城的城門。
至于之后的結果自然就是聯軍二十萬大軍,涌入臨淄這座已經成為齊國都城數百年的城池之中。
想到這件事情可能發生的結果,齊國太子姜貸一時心生恐懼。
只聽他喃喃細語道“不,不,我不能這么做。如果聯軍進入臨淄,臨淄將面臨一場浩劫,到時候我姜貸就是整個齊國的罪人。”
“太子多慮了。我公叔痤以自己的信譽作保,聯軍進駐臨淄城之中只是為了維護姜氏在齊國的正統地位?!?
“雖然我不能保證聯軍士卒個個都秋毫無犯,但是像太子擔心的那種慘況是絕對不會發生的。”
聽著太子姜貸話語之中的恐懼,魏使從坐席之上起身緩緩來到了他的身前躬身一禮。
聽到公叔痤如此保證,太子姜貸的心中一時之間有些動搖。
不過他還是有些遲疑的問道“先生此言當真?”
“當真?!蔽菏构屦铧c了點頭之后回答道。
之后是擔心太子姜貸再陷入遲疑之中,魏使公叔痤干脆在太子姜貸的心中再添了一把火。
“太子可別忘了,如今你姜氏雖是名義之上的齊國之主,但是齊國的一切早已被田氏掌握。如果沒有外力的支持,幾十年之后田氏必將取代姜氏成為齊國的新主人?!?
說到這里魏使公叔痤的聲音忽然變得嚴厲道“太子不想成為亡國之君吧?”
亡國之君這四個字就像是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聽見它的一瞬間太子姜貸的瞳孔微張。
他帶著幾絲驚恐的語氣說道“亡國之君?不,我姜貸絕對不做亡國之君,絕對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