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身處田氏書房之前的太子姜貸與大夫田和劍拔弩張之際,一句語氣之中帶著濃濃虛弱的話語出現在了兩人耳畔。
聽著這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太子姜貸和大夫公叔痤不約而同地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只見緊緊護衛在大夫田和周圍的田氏私兵緩緩讓出了一條道路,一位與大夫田和有著相似面容的中年人出現在了兩人的視野之中。
“大兄。”
“執政。”
沒錯,這位正由兩名侍者攙扶著穿過重重護衛來到兩人身前的,正是如今的齊國執政,田氏現任家主田利。
在這兩位侍者的攙扶之下執政先是來到了身穿甲胄的太子姜貸的面前,拖著沉重的病體向著太子姜貸躬身一禮。
“臣,齊國執政田利,拜見太子。”
執政田利的這般模樣,站在他面前的太子姜貸的臉上突然浮現了一種不可置信的神情。
以往威名傳遍天下帶領技擊之士為齊國贏取了一場又一場勝利的齊國執政,卻因為一場重病變成了如今這般虛弱的模樣。
看著面前之人如今之大的反差,就算是和田氏站在對立面的太子姜貸,心中也多少有些不忍。
太子姜貸緩緩走到了執政田利的面前,輕輕扶起他之后說道“執政重病在身還沒有痊愈,就不必如此多禮了。”
“臣田利謝過太子體恤。”
挺起身來的齊國執政田利先是向身前的太子姜貸表示了感謝,隨后將自己視線看向了在場太子姜貸身后的公族精銳。
“如果臣沒有猜錯的話,太子身后的就是公族掌握的三千精卒吧。嗯,軍容嚴整,面臨強敵而面無懼色,不愧于精銳之名啊。”
對著這些精銳評頭論足了一番之后,執政田利的目光重新回到了太子姜貸的臉龐之上。
齊國執政田利似乎是無心也或許的對著太子姜貸問道“只是不知道太子為何率領這些精銳進攻我田氏的府邸?”
聽到了執政田利的問話之后,太子姜貸以一股令人心悸的冷漠說道“執政當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嗎?”
看著太子姜貸那一臉的冷漠的神情,執政田利的臉上突然浮現了一絲笑意。
“知道,知道,臣當然知道。”
說完這句話齊國執政田利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鄭重神情。
“太子今日率軍前來,是為替那些慘死在我田氏手中的齊國國君們報仇雪恨的,是也不是?”
“太子今日率軍前來,是為了將我齊國田氏嫡系從天下之間徹底除名的,是也不是?”
“太子今日率軍前來,是為了讓公族能夠重新掌握原本就屬于你們的齊國,是也不是?”
用著略顯虛弱的語氣,齊國執政田利向著身前的齊國太子姜貸緩緩吐出了三句問話。
雖然執政田利說話的聲音并不大,但是他的這些聽在站在他面前的太子姜貸耳中卻是震耳欲聾。
“這些難道不是身為太子的我應該去做的嗎?這齊國難道不應該是我公族的齊國嗎?”
“六百余年之前,先祖太公望因輔佐武王討伐商朝有大功而封在齊地,齊國由此而建立。”
“四百余年之前,先祖桓公任用賢相管仲,鮑叔牙治理齊國,齊國由此而成為天下強國。”
說到這里太子姜貸忽然打量了幾眼執政姜貸,沉聲說道“如果姜貸沒有記錯的話,田氏就是在桓公之時因為陳國內亂而避禍的齊國的吧?”
聽著太子姜貸的話中有話的詢問,執政田利卻是十分平靜的回復道“太子記得沒錯。”
“哼。”
在齊國執政田利回答之后,太子姜貸冷冷的哼了一聲。
“先祖桓公決不會想到他好心收留的會是一只狼,一只不懂得感恩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