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夫長相信如果再給他一段時間,他就可以憑借手中的兵力優勢耗死眼前這支秦軍運糧隊。
想到一隊隊的秦軍運糧隊被自己殲滅殆盡,一粒粒的軍糧最終化為自己部族的口糧,這名義渠千夫長的心中就生出了一股興奮的心情。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于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
就在遠處的義渠千夫長以為吃定這支秦軍運糧隊的時候,秦軍之中忽然傳出來了一陣陣渾厚軍歌。
不知是誰唱出的第一句,也不知是誰附著唱的第二句。或許這些問題在此刻的這支秦軍運糧隊士卒的心中已經顯得不那么重要了。
這支護衛著對于前線大軍來說至關重要的運糧隊從此刻開始已經沒有了軍官與士兵之分。
此刻,這支秦軍運糧隊只有一個名字,那就是秦人。
四百年之前,當時的秦軍唱著這首戰歌《無衣》踏上了抗擊戎狄,收復自己丟失的祖地征程。
三百年之前,當時的秦軍唱著這首戰歌《無衣》踏上了驅逐犬戎,收復周王室故地的征程。
兩百年之前,當時的秦軍唱著這首戰歌《無衣》踏上了征伐西戎,開拓秦國疆土的征程。
四年之前,當時的秦軍唱著這首戰歌《無衣》踏上了抗擊義渠,守護秦國國祚的征程。
而在今日,就在這義渠草原之上,這支人數不多的秦軍運糧隊正唱著這首戰歌《無衣》守護著身后對他們,對前線的十萬大軍甚至對整個秦國都至關重要的軍糧。
戰歌落幕之后,一聲又一聲的吶喊從秦軍的方陣之中傳向了停駐在遠處的義渠騎兵方陣,傳到了負責此次奪糧行動的義渠千夫長耳中。
雖然身為義渠人的義渠千夫長不懂得秦人那深深吶喊的具體意思,但是從那渾厚的歌聲以及那充滿血性的吶喊之中,義渠千夫長還是能夠感受得出秦人吶喊之中的含義。
秦人,真是一個可敬又有些可怕的對手啊。
眼中閃過一絲敬佩之色,這位義渠千夫長向著身旁的義渠騎兵大聲命令道“傳我命令,在完全殲滅這些秦軍之后,一定要好好安葬他們。他們值得我們每一位義渠勇士的尊敬。”
“諾。”
同樣感受到眼前這支秦軍戰意的義渠士卒們,用著最為真摯的尊敬回應著自己千夫長的命令。
注視眼前這支秦軍運糧隊許久之后,再看了看自己身旁已經休整完畢的義渠騎兵們,義渠千夫長的雙眼之中忽然出現了一道道寒芒。
抽出腰間短劍指向遠處此時已經有些狼狽但卻依舊維持著陣型的秦軍運糧隊,這名義渠千夫長忽然大聲命令道“義渠勇士,隨我出擊。”
“殺。”
在一陣喊殺聲過后,一個個身下騎著戰馬,手中握著強弓的義渠騎兵攜帶著排山倒海之勢向著秦軍運糧隊沖擊而去。
面對這次沖擊而來的義渠騎兵們,負責指揮這支運糧隊的秦軍二五百主雖然心中已經出現了擔憂之情,但是臉上還是保持著一副冷靜的神情。
“義渠人來了,全軍戒備。”
“諾。”
在得到了一聲回應之后,秦軍二五百主的視線再次落在了自己身后的秦軍強弩手身上。
“強弩手何在?”
“在。”
“準備發射。”
“諾。”
雖然因為剛剛已經射出了好幾輪的弩箭使得手臂有些疼痛,但是作為此刻秦軍運糧隊唯一打擊力量的秦軍強弩手們依舊在拉動著手中的弩弦。
“咔咔咔……”
一陣陣帶著幾分顫抖的拉動弩弦聲在秦軍方陣之中響起,之后便是一聲聲清脆悅耳的咔噠聲。
迅速舉弩,擺箭,瞄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