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廣袤無垠的義渠草原之上,一條由十萬身穿玄黑色甲胄的精銳將士所組成的黑色巨龍正向南方緩緩而行。
這支向著南方緩緩進軍的部隊,正是兩月之前北出蕭關,開啟對義渠最終一戰的那支秦國大軍。
在駐守義渠也就是秦國新近設立的北地郡一月,幫助秦國新任北地郡守逐漸安定了義渠大局之后,這支背井離鄉數月只為了秦國可以開疆拓土的十萬秦軍終于接到了來自國都涇陽的回師命令。
在留下了兩萬精銳秦軍以防北地之地生變之后,原來出塞的十萬秦軍將士在秦軍主將李友的率領之下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而這一路向南的十萬秦軍將士的最終目的地只有一個,那就是秦國如今的國都涇陽。
就在這十萬秦國將士們為了能夠回到家鄉而興奮不已的時候,伴隨著秦軍行軍隊列的一輛馬車之中的人卻是并不怎么開心。
坐在行進之中的馬車之中,身為從前義渠的王子、如今秦國的義渠君世子的義渠文正一臉擔心地看著坐在自己不遠處的父親義渠琰。
只見雖然和義渠文一樣坐在行進之中的馬車之中,但是義渠君義渠琰卻仿佛絲毫沒有察覺到馬車的顛簸。
他那飽含著悲傷與不舍的視線一直盯著馬車車窗之外那萬年不變的綠色原野,久久不曾移開。
看著自己的父親如此,義渠文的臉龐之上除了對于自己父親的擔心,還夾雜著幾分的內疚。
如果自己在義渠王庭被攻破的那天可以跑出秦軍給自己的包圍網,是不是父親就不會因為絕望而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想到父親再見到自己之時那種心若死灰的絕望神情,義渠文的內心之中的自責就越發深了。
正當身為義渠君世子的義渠文深深自責之時,從上路開始就一直盯著窗外的原野的義渠君義渠琰卻是輕輕的說起了話。
“文兒,過來看。”
聽到自己父親的召喚義渠文收起了自己心中的自責,輕輕站起,緩緩來到了自己的父親的身邊。
順著自己父親的手中向窗外看去,義渠文只看到了那一片自己不知道看了多少遍,都已經有些厭煩的綠色原野。
輕輕轉頭看向自己的父親,義渠文有些不解的問道“父親,你想讓文兒看什么呢?”
聽著自己兒子那還帶著幾分稚嫩語氣的詢問,義渠君義渠琰的眼睛之中忽然閃爍出一絲落寞的神情。
“唉……”
一聲長嘆之后,這位曾經叱詫風云的義渠王者神情低落地說道“文兒,再多看看吧。恐怕以后,我們父子倆再也回不到這片生我養我的土地之上,也再也看不見這般風光的草原美景了?”
“可是文兒聽說當今的秦公是一個難得的明君。”
“如果我們表現出真心歸附的行動,或許有著一日我們還可以重新踏上這片生我養我的土地了啊?”
看著自己父親臉上那一抹悲傷與落寞,義渠文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自己的父親才好。
只能將那一月從照顧自己起居的秦國士卒處聽來的好消息,緩緩的說給自己的父親知曉。
聽著自己兒子口中說出的這番話語,義渠君義渠琰忽然陷入了一陣無所適從的錯愕之中。
在見到這一幕之后,義渠君的腦海之中卻是開始回想起秦國占領北地一月以來,他的族人的生活所發生的變化。
在秦國北地郡郡府的統一指揮之下,來自國都涇陽的廷尉工作組在秦軍的保護之下開始了對于整個北地郡的編戶齊民工作。
不僅如此在一車車充足糧食的召喚之下,原本就因為秦軍侵擾而形成聚合之勢的義渠各大部落紛紛開始向著此前的義渠王庭,現在的北地郡首府北地城聚集。
不過短短一月之間,秦國治下的北地郡不僅修復了那些在戰爭之中受損的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