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河東,安邑城。
魏侯魏擊面色陰沉地端坐于幾案之后,一位位魏國朝臣戰戰兢兢地站立于階梯之下,整個大殿之中充斥著一股無比壓抑的氣氛。
今日的魏國朝堂之所以會變成這般模樣,不是什么別的原因,正是因為如今在河東之地肆虐的十萬秦軍。
自從半月之前渡過河水踏上河東的土地之后,十萬秦國大軍便用實打實的戰績向魏國展示了什么叫做秦軍精銳。
面對訓練有素并且剛剛經歷了戰火洗禮的秦軍精銳,已經數十年未曾遭遇外敵入侵的魏國腹地河東根本沒有絲毫招架之力。
半月之間,十萬秦軍接連奪取了魏國河東之地的數座城邑,甚至秦軍前鋒的腳步快要抵達安邑城下了。
安邑是什么?
那是如今魏國的都城,它代表著的是魏國的尊嚴。
或許不久之后,已經近在咫尺的秦國十萬大軍便能兵臨安邑城下,這讓身處都城安邑的魏侯魏擊心中如何能夠忍受這種巨大恥辱呢?
想著想著魏侯魏擊胸中突然涌出一股怒火,他的右手也是不由抓向了擺放于幾案之上的一卷竹簡。
只聽“啪”的一聲,那一卷竹簡重重摔在了大殿地面之上,頃刻之間便化作了一片片殘簡。
沒等被著一聲巨響引得心中一震的殿中眾臣反應過來,上方魏侯魏擊的怒吼聲已經出現在了他們的耳畔。
“先是出兵伐我河西,殺我無數河西軍將士;如今又渡過河水,侵奪了我河東土地。”
“現在更是將兵鋒直指我都城安邑,這秦國實在是欺人太甚,太甚。”
面對前方魏侯魏擊所爆發而出的滔天怒火,階下群臣大多低著腦袋一言不發,他們不敢在這個時候觸魏侯魏擊的虎須。
不過就在此時站在魏國眾臣隊列之前的魏國相國公叔痤,卻是站了出來,“君上,請息怒。”
“息怒,你讓寡人怎么息怒?嬴連之所以如此做,分別是沒有將寡人和魏國放在眼中。”聽到相國公叔痤這句規勸,魏侯魏擊依舊充滿憤怒道。
聽到魏侯魏擊如此一番言語之后,相國公叔痤臉上并沒有一絲惱怒之色,反而是一臉平淡無波地注視著魏侯魏擊。
或許是剛剛那番話語已經將胸中怒火釋放大半,又或許是被相國公叔痤這副神情壓住了心中怒火,魏侯魏擊臉上的憤怒神情開始緩緩消散。
“相國,寡人剛剛失態了,在此向相國道歉。”漸漸平復胸中怒火的魏侯魏擊向相國公叔痤道歉了之后,隨即問起了應對之策,“相國,如今秦軍前鋒已經出現于安邑附近,不日便會兵臨城下。”
“如何應對,還望相國教寡人。”
略去剛剛話語之中的不愉快,心中早就有幾分計較的相國公叔痤當即躬身拜道“君上其實并不必憂慮,依臣看來此次秦國之所以出動大軍攻伐我魏國河東,其目標不在我魏國,而是為了救趙。”
“救趙?”
聽完相國公叔痤的話語,魏侯魏擊先是一陣疑惑,之后他也很快搞清楚了此次秦國大軍的真正目的。
“相國,既然秦軍此次出兵為的是救趙,那我趙國前線大軍……”
“堅決不能撤回。”沒等魏侯魏擊將話說完,相國公叔痤便已經喊了出來。
隨后只見相國公叔痤向著魏侯魏擊躬身一拜,“君上,若是將趙國前線大軍撤回,那不是正中秦國下懷?”
“君上,此次秦國大軍雖然看似來勢洶洶,但是數量不過十萬。”
“如今,我安邑城中還有數萬甲士留守,城中糧草輜重也很充足,再加上安邑城防固若金湯。憑借這些優勢,相信拖住秦國大軍數月到半年時間應該是不成問題。”
“半年之后,龍賈將軍想必已經攻下了趙國都城邯鄲,可以從容返回魏國。到了那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