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到了和魏國和談的時候。”
……
“嗷嗷嗷……”
伴隨著一陣嘹亮的雞鳴聲,緊閉了許久的安邑城門在一陣木頭相互擠壓的巨響之中緩緩開啟。
等到城門洞開之后,數十名身穿赤色甲胄的魏軍士卒從其中走了出來,最終在城門口分列兩邊。
坐在安邑城門外的馬車之上,秦國御史大夫甘龍透過馬車外窗看了看那些訓練有素的魏軍士卒,臉上卻是多了些鄭重的神情。
緩緩收回自己的視線,端坐于馬車之中的御史大夫甘龍對著前方御馬的御手沉聲命令道“進城。”
“諾。”
聽到了車廂之中御史大夫甘龍的命令聲,車前御手一勒手中韁繩,前方的馬匹便向著面前的城門緩慢地移動了起來。
進入這座幾十年不曾踏入過的安邑城,已經貴為秦國御史大夫甘龍的心中總有那么一份懷念的味道。
伸手輕輕撩起馬車右側的窗簾,看著道路兩旁與數十年前別無二致、僅僅似乎是因為戰(zhàn)爭眉宇有些微皺的安邑百姓,甘龍頗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曾幾何時,他也陪伴著當時還是質子的秦公嬴連游覽于安邑的大街小巷;曾幾何時,他也為安邑的繁華所迷醉。
不過到了如今一切早已物是人非,恐怕唯一不變的還是這座自夏禹之時就已經存在的古城安邑吧。
看著、想著、走著,甘龍所乘坐的馬車最終停在了魏國宮室的宮門之前。
在專門前來迎接的魏國宮人的攙扶之下,甘龍緩緩走下了馬車,站在了魏國宮室的前方。
順著魏國宮人的引導,手中持著代表著秦國的節(jié)杖,甘龍大踏步地向著這座數十年前就已經踏入過的魏國宮室走了進去。
就在作為使者的甘龍由宮人引領著進入魏國宮室之時,身為魏國國君的魏侯魏擊正一臉陰沉地打量著大殿之中的每一名朝臣。
最終將目光停留在最前方相國公叔痤身上,魏侯魏擊臉上隨即浮現了一股不甘的神情,“相國,真的要向秦國求和嗎?”
魏侯魏擊一出生便是晉國六卿之一的魏氏世子,后來更是成為了由父親文侯鑄就而成的天下霸主魏國的君主。
不凡的出身養(yǎng)成了他性格之中的高傲,身為天下霸主的榮耀將他的這份高傲給展現得淋漓盡致。
在原來的歷史時空之中,這位魏國國君曾經在西面與秦國交鋒,在東方與齊國交戰(zhàn),往南與楚國爭雄,更是曾經干預過北邊趙國的繼承人之爭。
雖然依靠著李悝變法而打下來的國力而連連取勝,但是四處樹敵的做法卻是留給了后世子孫無窮的隱患。
有人說魏國失去霸主之位,應該歸咎于魏惠王,但其實魏國的隱患在這位武侯之時就已經埋下了。
如此一位高傲到骨子里的君主如今卻是要向宿敵秦國求和,這種奇恥大辱讓他如何能夠忍受呢?
抬頭看向端坐于幾案之后的魏侯魏擊,相國公叔痤長嘆一聲緩緩說道“君上,龍賈將軍于昨日派死士傳回前方戰(zhàn)報,他們在半路之上遭遇了秦軍伏擊。”
“雖然靠著龍賈將軍的機敏大軍主力尚存,但是一時半會兒恐怕難以突破秦軍的封鎖馳援的安邑。大梁方向遲遲沒有消息送回,想來翟角將軍應該還在和楚國令尹屈武所率領的大軍鏖戰(zhàn)。”
“這般戰(zhàn)局之下,安邑乃至整個河東都徹徹底底地淪為了一座孤島。此刻若不盡快與秦國休戰(zhàn),恐怕魏國危矣啊,君上。”
“夠了。”
相國公叔痤的話音剛落,上方便傳來了魏侯魏擊的喝止聲。
微微平復胸中那股不斷翻騰的怒火,魏侯魏擊看著相國公叔痤冷聲說道“河東丟了,寡人的魏國還有河內之地,寡人就不相信他秦國能夠滅了我魏國。”
“君上莫非忘了,如今的河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