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大夫田午看著蜀君嬴仁兩人似是有意也似無意地問道“仁弟此次不遠千里來我陳國,恐怕不只是為了看望我田午而來的吧吧?”
“這……”
聽到坐在上首的田午突然問起此事,蜀君嬴仁手中落下的酒爵立刻為之一停,目光也是不經意間看向了臉上帶著幾分微妙笑意的田午。
正在蜀君嬴仁和即墨大夫田午目光對視之時,坐在下首的嬴虔卻是突然開口將此次自己來到陳國的目的說了出來。
“不敢欺瞞午伯,此次我與父親來到陳國確實是受了秦公之命,但也是為了午伯與陳國而來。”
“好一個為我和陳國而來,我倒是想聽聽你是怎么個為我和陳國而來。仁弟,能否為我解說一番?”帶著好奇的神情田午先是看了看出言的嬴虔,然后他的目光再次放在了下方的蜀君嬴仁身上。
看出了坐在上首的即墨大夫田午對于這件事情的好奇,蜀君嬴仁向他拱手一禮輕聲說道“既然是午兄所命,那么嬴仁又怎么敢推辭呢?”
說完這一句蜀君嬴仁迅速從自己的坐席之上站起,大踏步地來到了即墨大夫田午的幾案之前,“實不相瞞,此次我父子二人受秦公之命來到陳國只為了一件事,那便是勸說陳國出兵伐越。”
“伐越?伐越!”聽到蜀君嬴仁說出伐越這件事情之后,即墨大夫田午隨即喃喃自語了幾句。
站在下方時刻關注著其神情變化的蜀君嬴仁,就看見他的面容之上先是出現了幾分憧憬之色,沒過多久便只剩下了與之前大行令田午頗為相似的無奈之情。
見到他這般神情蜀君嬴仁心中頓時生出了幾分好奇之情,不過他并沒有急著向即墨大夫田午問出此事,而是選擇將心中早已準備好的說辭吐露了出來。
就聽蜀君嬴仁面對即墨大夫田午緩緩說道“午兄,前來即墨這一路上,嬴仁已經見識到了陳國治下的繁華,但是嬴仁以為如今陳國的繁華之下隱藏著卻是巨大的危機。”
“在陳國的北方是與陳國同出一脈的齊國。如果按照分齊之后的實力來看,陳國就算不能派出大軍將齊國一舉覆滅,至少也能在與齊國的交鋒之中占據上風。”
“陳國之所以這些年來與北方齊國的交鋒之中只能保持均勢,并非是陳國本身的實力不行,完全是因為以越國為首的外部勢力的威脅。”
話說到這里蜀君嬴仁忽然就是一頓,面容嚴肅地看著坐在前方的即墨大夫沉聲問道“午兄,不知嬴仁說得可對?”
“不錯,一點不錯。”
默默聽完了剛剛蜀君嬴仁的話語,回想起這些年以來陳國在與齊國的交鋒之中屢屢受挫,即墨大夫田午的心中不由生出了幾分壓抑的神情。
正如蜀君嬴仁剛剛所說在齊國兩分之時,曾經把持了齊國朝堂數代的田氏所建立的陳國無論是從國力還是軍力之上來說,都不是北方齊國可以與之相媲美的。
在這種國力軍力完全占優的情況之下,意氣風發的陳國君臣自然是想要出兵北伐一舉覆滅齊國,恢復原來齊國那廣袤而富裕的疆土。
可是周邊各國如何能夠允許陳國完成這一計劃呢?
他們好不容易才將原先強大的齊國一分為二,如今又怎么可能想要親眼見證又一個龐然大物一般的存在再次出現在他們的周邊。
于是,在當時霸主魏國的暗中支持之下,作為周邊擁有最強軍力的越國出動大軍發動了對于陳國的戰爭。
這場陳國立國之初的戰爭之中,盡管陳國所擁有的技擊之士全力死戰,最終也沒能在那巨大實力差距之下阻擋住越國大軍的進攻腳步。
若不是后來當時的霸主魏國不愿意看到越國真的吞并陳國而出面阻止的話,陳國可能在那一場大戰之后就徹底淪為史書之上一段記載了。
即使是在外部勢力的干預之下勉強保住了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