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深深的不滿,但是此刻站在他面前的這位秦國使者依舊裝作糊涂,甚至還在魏侯魏罃面前公然放聲大笑。
等到笑聲漸漸停止,等到殿中的那些魏國朝臣都因為自己剛剛的那份大笑而紛紛投來憤怒目光,這名秦國使者臉上依舊浮現出了幾分笑意。
“魏侯果然豪氣,既然如此,那外臣也就不隱瞞了。”說著在殿中一干魏國朝臣的齊齊注視之下,這名秦國使者從懷中取出了一份帛書,“此乃我國秦公親手書寫的一封書信,外臣此來所為何事,魏侯一觀便知。”
不明白秦國使者這一番動作到底有何圖謀,魏侯魏罃的目光不自覺地看向了一旁的魏相公叔痤,得到的乃是后者的一個示意收下的眼神。
既然自己引以為重的老師兼相國都已經示意收下了,魏侯魏罃自然也就命令殿中侍者取過了這份帛書。
不過就在幾案之后的魏侯魏罃緩緩打開手中的這份帛書準備細細閱覽的時候,他臉上的神情突然為之一變。
而隨著閱覽內容的不斷增加,隨著這份帛書之上一個個篆字被魏侯魏罃收入眼中,他臉上的神情也變得越發地難看了。
直到將手中這份帛書之上的最后一個篆字潦草看完,魏侯魏罃臉上的神情已經陰沉到了極點,仿佛下一刻他便會如同那火山一般突然爆發。
“太甚,欺人太甚,秦國此舉是欺我魏國無人嗎?”
將心中的憤怒通過剛剛那一身高吼聲發泄出來之后,只見魏侯魏罃用著一雙足以殺人的目光看著面前的秦國使者,咬牙切齒地說道:“貴國秦公是半點也不曾將我魏國放在眼中,秦國召集天下諸侯開啟盟會商討對我魏國的處置方案,還要在選在我魏國的土地之上,還要邀請我這個魏侯親自前去。”
“秦使難道不覺得貴國秦公的此番做法有些過了嗎?”
“過了嗎?外臣倒是不覺得。”面對上方幾案之后明顯已經陷入暴怒之中的魏侯魏罃,這名秦國使者依舊風輕云淡地說道:“聽聞魏侯公子之時曾有過一番大論,說的是那些國力衰弱的國家便沒有說話的資格,今日外臣想要將這句話送還魏侯。”
“此刻的魏國已經沒有資格來和我秦國討價還價,要想對我秦國說不,等魏侯治下的魏國重新強大了再說。”
“帛書已經送到,外臣告辭。”
向著上方正處于暴怒之中的魏侯魏罃輕輕一禮之后,秦國使者迅速轉身,昂首闊步地走出了魏國的大殿。
昔日縱使身為秦國九卿之一的典客甘龍面見魏文侯之時也是戰戰兢兢,再看看今日魏國朝堂之上的這一幕,秦國使者已經不再畏懼幾案之后、君位之上的那個魏國之君。
之所以會發生這樣的變化,乃是因為這些年來秦國日益增長的國力,乃是因為秦國數年以來對魏國的數次大勝。
弱國無外交,一個國家的外交人員是否能夠挺直腰桿子,完全取決于他身后的那個國家是否足夠強大。
很顯然此刻的秦國面對魏國,足可以稱之為強大。
看著視野之中那一抹漸漸消失的身影,魏侯魏罃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憤怒,直接在大殿之上就發作了起來。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死死盯住剛剛秦國使者消失的方向,魏侯魏罃怒吼出了一聲接著一聲的欺人太甚,與此同時他的雙眼之中已經布滿了可怖的血絲。
遙遙看著此刻正處于暴怒之中的魏侯魏罃,站在重臣最前方的魏相公叔痤此刻的心中卻是一片平靜。
縱橫宦海數十載、多次奔波于天下諸侯之間的魏相公叔痤對于剛剛的景象已經是習以為常,甚至因為看得太多他的心中已經有些麻木了。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戰國時代,昔日的禮法規則已經化為了一紙空文,剩下的只有國與國之間你死我活的利益爭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