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頃良田還是令在場的楚國君臣為之動容。
楚國君臣在此刻突然不約而同地生出了一個念頭,那便是原本的秦國就已經是一個龐然大物,如今再添萬頃良田豈不是更加難以對付了。
帶著因為這個可怕想法而流露出的恐懼神情,楚王羋臧滿臉焦急地看著面前的令尹屈宜臼說道“令尹,若再得萬頃良田,秦國豈不是如虎添翼?那我楚國將來該如何與秦國一爭高下?”
一番帶著急迫語氣的詢問接連問出之后,楚王羋臧或許是想到了什么,焦急的眼神突然之間便就變得冰冷無比。
“令尹,不知我楚國可否派出死士潛入秦國,伺機破壞秦渠的修建工程?”
“王上,此事萬萬不可。”沒等楚王羋臧將話語說完,站在令尹屈宜臼身后的左徒景言突然站了出來,“王上,我楚國若行此險計不被秦國知曉倒還好,一旦事情敗露,那么原本互為盟友的秦楚兩國必定會兵戎相見。”
“王上以為我楚國可以對付如今正如日中天的秦國嗎?王上以為數年之前魏國、韓國所遭遇到的事情不會再次降臨到我楚國的頭上嗎?”
“其中利害,臣還請王上三思啊。”
左徒景言這一番進言立刻就讓生出那種心思的楚王羋臧冷靜了下來,他立刻意識到派出死士這件事能不能成功還是其次,一旦被秦國發現是楚國所為那后果可是不堪設想啊。
緩緩吐出因為心中的后怕而產生的一股濁氣,輕輕擦了擦剛剛生出的冷汗,楚王羋臧最終放棄了這一個后果嚴重的方案。
做完了這一切之后,楚王羋臧帶著心中的那一陣依舊存留的后怕,將視線看向了面前的令尹屈宜臼。
“令尹以為呢?”
“啟稟王上,老臣以為我楚國絕對不能輕視,也不能過于緊張,王上剛剛的話語卻是過了。”
直言不諱地點出了楚王羋臧的錯處,看著臉上滿是愧色的他,令尹屈宜臼這才將胸中想法緩緩道來。
“王上,秦渠確實能夠為秦國帶來萬頃良田,但其代價就是至少在十年之內秦國要將自己的全部國力投入到工程建設之中,而無暇東出與列國諸侯爭雄。”
這句話語說完之后,令尹屈宜臼的眼神之中忽然閃過了一絲寒芒,語氣之中更是充滿了堅定,“這十年就是上天賜予楚國最好的擴張機會,秦國要的是未來,而我楚國爭的是當下。”
當令尹屈宜臼的話語如同戰鼓一般在自己耳畔敲響之際,楚王羋臧原本臉上的愧色,立刻被滿滿的驚奇所取代。
“令尹的意思是……”
雖然楚王羋臧這一句并沒有說完,但是令尹屈宜臼還是從這帶著遲疑的話語片段之中聽出自己這位王上的意思。
向著面前的楚王羋臧躬身一禮,令尹屈宜臼沉聲說道“王上,為了越國我楚國已經籌備了很長時間,而如今也應該發動了。”
“沒有了秦國這個來自西邊的牽制,我楚國完全可以無后顧之憂地從容攻入越國,借越國國內局勢將這個曾經的東南霸主一舉吞并。”
“甚至我楚國還可以趁著秦國難以東顧的良機,對越國以北的吳國、陳國乃至齊國動手。”
在這個楚王宮中的大殿之中,在一干楚國朝臣的見證之下,令尹屈宜臼正為楚王羋臧描繪著一幅并吞吳越、拿下齊陳,最后與秦國一爭高下的偉大藍圖。
伴隨著令尹屈宜臼不疾不徐地描繪,不僅坐在王座之上的楚王羋臧,就連在場的一干楚國眾臣也不禁為這份藍圖迷醉。
他們心中甚至想到了若是這份藍圖真的能夠變為現實,那么楚國國勢又該達到一個怎么樣的高峰呢?
等到令尹屈宜臼的話語漸漸停息之后,臉上已經充滿激動神情的楚王羋臧當即重重拍了一下身前幾案。
“彩。”
一句喝彩之后,楚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