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那晚她喝多了,強迫了拂蘇去給她做藕粉糖糕,之后她跟阿九一人一貓坐在院子里津津有味地吃完了一整盤藕粉糖糕,還挺意猶未盡。
所以,阿九方才是以為聞到了拂蘇做的糕點,才會急吼吼叫她下車嗎?
林微緒又咬了口糖糕,斜瞥了一眼趴在坐榻上悶悶不樂的阿九,“誰給你慣的毛病啊,還只吃拂蘇做的點心?”
阿九不理她,闔著眼縫,尾巴也不搖一下。
完全沒有那會拽咬著她拼命要下車的殷勤樣兒。
林微緒也懶得哄這有了小脾氣的祖宗,兀自吃自己的。
回到國師府后,林微緒照常回了沐園主閣處理政務,偶爾抬起頭喝口水,總能看到阿九趴在窗臺上眼巴巴地望著外頭,毛茸茸的小尾巴也搖得很消極。
都快成了望夫石。
很顯然,阿九想小鮫人了。
就是不知道這小祖宗是圖小鮫人的臉還是圖他香噴噴的身子可口。
林微緒一邊喝水一邊看著阿九表演,看完權當笑話一笑,又接著低頭批閱文卷。
約莫是半個時辰后,許白出現在主閣外,聲稱有要事稟報。
林微緒幾根手指骨節抵著下頷,一邊潦草書寫著批注,一邊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讓許白進來。
“大人,三公子派人送了封急信回來,好像是出了什么事。”
對此,林微緒仍然表情不溫不火,只讓許白先擱在桌上。
林微緒對于林如練他們在永安武校那邊所能發生的事,無非就是打架鬧事。
林微緒可沒那個耐心三番兩次去給那倆小孩收拾爛攤子。
于是,一直等到把手頭上的事情忙完了,林微緒方才撥冗拆開了林如練給她寫的信。
看完信后,林微緒的表情卻并沒有顯得那么從容。
甚至還微微擰起了眉。
信上寫,拂蘇失蹤了。
強訓隊基地本身是封閉式訓練,沒有教官許可,是不可能擅自逃竄出去的,但事實就是,從昨日開始,拂蘇就不見了蹤影。
整個基地都找不到拂蘇的人,并且林如練派人在武校里里外外找了一遍,也沒有找到拂蘇。
林如練在信中相當氣憤的寫,阿姐,拂蘇這樣跟當了逃兵有什么區別?!
是沒有區別。
林微緒知道強訓隊的訓練非正常人能承受,但她以為拂蘇可以承受。
倘若拂蘇真是因為承受不了訓練而當了她畢生最厭惡的逃兵……
那么,且不說這小鮫人辜負了她一腔栽培心意,今后無論如何林微緒都不會再給他半分機會。
思及此,林微緒愈見冷了臉。
林微緒隨手將信揉成一團扔進紙簍里,起身就往外走。
林微緒率先想的是,先把拂蘇逮回來打一頓再說。
隨即又兀自駁了這個想法。
既然拂蘇自己跑了,她還管這家伙死活作甚?
是夜,一輪皎白明月懸掛于幽藍的夜空,因為是月圓,月色比往常還要亮幾分。
走在廊道上不必執燈都能透過明亮的月光看清楚自己的影子。
林微緒在曲廊那邊把幾樁要緊事交給許白去辦后,便順路回去用晚膳了。
只是,吃到一半的時候,阿九不知打哪風風火火躥了回來,尾巴蓬松地炸開,跑到她腳邊咕咕直叫,著急忙慌下,還仰起前爪扒拉她衣擺,瞳孔瞪得老大。
林微緒擱下碗筷,跟阿九對視了一眼,“……”
靜默片刻后,林微緒順著阿九的意站了起來,阿九就趕緊跑到她前頭帶路。
阿九看起來特別著急,又生怕林微緒沒跟上,跑幾步就要回頭看看林微緒,咕咕地催促著她再快一些。
林微緒跟著這小祖宗在府里繞了幾條曲廊花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