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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山莊房間的半個時辰后,林微緒更過衣準備躺下。
原本她還挺小心后背上的傷口,沒想到那鮫人血還挺管用的,讓林微緒的傷口痊愈得比想象中要快。
雖然還不見完全好,但已經并不怎么疼了。
熄燈之前,林微緒往窗外那邊瞅了一眼,想著那小鮫人該不會還在山崖頂上暗自傷神吧?
林微緒一時挺后悔帶拂蘇去山崖的,她這人做什么事向來不會考慮他人感受,自己高興了最重要。
本以為把小鮫人撩到手了可以染指一二,但是小鮫人太較真了,林微緒也自認為給不起小鮫人想要的東西,最后硬是不敢碰了。
可見,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隨便撩的,她這不就把人給撩出事兒來了……
那小東西傷心歸傷心,應該知道要怎么下山回去吧?
林微緒稍稍給足自己一點心里建設,這才安心躺了下來,閉眼就寢。
只是林微緒向來睡眠淺薄,約莫是夜半時,隱隱約約被門外一陣一陣的悶雷聲吵醒了。
林微緒不怎么耐煩地抬起眼皮,睡眼朦朧慵懶地掃了一眼窗門那邊,外頭雷鳴作響,時不時一道刺眼的白光乍現,伴隨著喧雜雨聲。
打雷下雨了。
本就是處于雨季多發的時節,這也不算什么怪事。
林微緒倒頭打算繼續睡。
眼睛閉上沒一會,忽然冷不丁想起來了什么,林微緒眉頭緊鎖,躺在床上靜默了一會,還是掀開被子起床了。
推開門,潮濕冰涼的空氣撲面而來。
水莊樓臺的花樹被打濕,青石板上鋪了泛黃的枝葉,被雨水摧殘凋落的小花。
檐下是細細密密的雨線砸落下來,形成一道朦朧不清的雨簾,沿著小石道墜進水樓棧道底下的池水,嘩啦嘩啦濺起水花。
林微緒隔著雨簾打量了一會,確定了這雨下得可不小。
林微緒把許白喚了過來問。
她倒也不是擔心小鮫人找不到路,畢竟他自個都能上山來抓殺人犯了,又怎么會不知道如何下山。
只是她這會兒終于良心發現,想起來今晚是她把拂蘇往宴席上帶,讓皇帝看到了拂蘇的面貌。
皇帝本就很忌憚她逝世的師父,如若說今日宴席上的碰面仍然不能讓皇帝對拂蘇消除疑慮,偏巧皇帝還趁著她不在的節骨眼去找了拂蘇麻煩……
那她豈不是間接害了拂蘇?
想到這里,林微緒正要打算把山崖的具體位置告訴許白,讓許白帶人去找找的。
話剛到嘴邊,余光忽然冷不丁瞥見了什么,嘴角輕輕一動。
“大人?”
林微緒靜了靜,回神過來,對許白說“沒事了,你接著回去睡吧。”
許白滿臉疑惑,不過也沒敢多問什么,只得應了一聲,奇奇怪怪地摸著后腦勺回客房歇息去了。
等許白走遠了,林微緒走到棧道盡頭,手搭在護欄邊沿,微微傾身往檐下的池水瞅了兩眼,“還不出來?”
雨聲嘩啦嘩啦拍濺著池水,須臾過后,一只小鮫人露出了水面。
拂蘇渾身濕漉漉的,衣袍也緊貼著繃直的肌肉線條,從水里露出半個身體來,雨水還很無情地拍打在他身上,讓拂蘇不得不瞇著眼睛,仰頭看著倚靠在棧道上的林微緒。
林微緒盯著眼前的出水美人,靜默了一瞬,開口“是不是有病?”
雨滴砸在拂蘇眼睫上,啪嗒一下往下墜,很像是在掉淚,他選擇閉了一下眼睛,再用力睜開。
然后就聽到林微緒接著講“好好的路不走,誰讓你游回來的?”
銀發順著水流黏在臉側,拂蘇抬手抹了一下臉,悶沉地如實回答“這樣比較快。”
“……”林微緒無語了,起身就走。
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