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同于以往的是,這次拂蘇未能踏進國師府,便被府外的守衛攔截住了。
“國師大人有吩咐,這幾日拒不見人。”
拂蘇趕了一路回來的,束著的銀發有幾綹凌亂飛出來,拂過眉骨,向來干凈的臉龐還沾染著灰土,嘴唇也被風吹得干裂。
他看起來表情還算淡然,就只是平平靜靜地問“大人連我也不見嗎?”
守衛頷首。
拂蘇想了想,補充說明“我有很要緊的事。”
“不行,即便是天塌下來的事,大人也不會見任何人的。”
拂蘇微微垂下頸線,靜默了片刻,再抬起頭時,臉上輪廓已是冷峻一片。
拂蘇不緊不慢地踏上臺階,往府里走。
“拂蘇公子,國師大人真的不會見你的……”話音未落,拂蘇將其推開,徑自走進府里。
幾名守衛并不是拂蘇的對手,盡管極力沖過去阻攔拂蘇,卻也只是傷了拂蘇一點外傷,最終還是讓拂蘇闖進了國師府。
在拂蘇企圖進入沐園之際,許白拔劍攔住了他。
“拂蘇,我不管你是有任何要事,大人現在誰也不見,你若不想惹怒大人,現在立刻離開。”
拂蘇盯著許白片刻,沒有多說什么,話語簡潔“大人何時肯見我?”
許白沒有給他答案,因為他自己也并不確定。
須臾后,拂蘇回庭堂那邊取了紙筆,寫了封信,交給許白,“既然大人不見我,信總可以看吧。”
許白比較為難地接過他手里的信,“行,你現在離開國師府,我幫你把信帶進沐園里,但是我并不能確定大人愿不愿意看信。”
拂蘇盯著緊閉的沐園大門,不知想到了什么,很篤定說了句“大人會看的”,便收回目光,轉身走出了國師府。
拂蘇并沒有真的離開國師府,而是跪在國師府外,等著林微緒第一時間傳見他。
但是這一跪,一直跪到了第二日。
國師府的大門緊閉,他跪在門外,靜靜地看著那扇門。
拂蘇的臉上仍然病態一般淡白,幽藍的眼眸浸著涼津津的寒意,明明滅滅的,柔軟冰涼的嘴唇偎著一抹不明顯的笑。
拂蘇身上還是那身臟兮兮的訓練服,沒了袖帶捆綁的袖口張扯著,半遮著修長而白的手指骨節。
整個人透出一種矜肆而頹廢的凌亂美感。
他的指間不緊不慢地捻玩著一顆鮫珠。
一日一夜過去了。
拂蘇沒有等到林微緒出來,等來了皇宮派過來接他的人。
拂蘇微偏了下頭,看到身后的鸞車。
慢悠悠地收起目光,低頭,唇鋒輕扯,不著痕跡地碾碎了指間袖珍一般的鮫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