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緒眉睫輕揚,懶懶垂下眸,隨便拿起一顆打量。
很快定睛一滯。
她從半透明的鮫珠里看到了半年前在永安山莊里拂蘇吻她的鏡像……
鏡像里的她一如既往驕矜冷艷,但眼角略有些紅……
簡直沒眼看……
林微緒看了兩眼,本就染著醉意的面上更是微微一赧,她試圖繃住臉,又檢查了幾顆鮫珠,分別是同一幕但不同角度的親吻鏡像……
以及,隔天跟她求愛時,她叫完他拂蘇寶寶,拂蘇就又壓上來的鏡像……
簡直……荒唐……
荒唐至極……
甚至于,她竟然還在這些鮫珠里找到了當初她贈予顧淡墨的那一顆鮫珠,之所以她認出了那是送給顧淡墨的,是那顆鮫珠里的鏡像就是當初她掐完拂蘇以后幫他揉手安撫他的畫面……
酒上心頭,林微緒越看越面紅耳赤,她甚至來不及去思考她送給顧淡墨的鮫珠怎么會突然跑回拂蘇這里來,因為她接下來從另一顆鮫珠里看到了更為過份惹火的鏡像——
鏡像里是她從沐園的溫泉赤`裸上岸,她的身軀背部一覽無余被攝進鮫珠鏡像之中……
包括腰窩上那一抹惹眼的黑色彼岸花紋身……
也就是說,當時拂蘇是在溫泉里的……
而她毫無察覺……
還被他留下了這樣不堪入目的鏡像……
并且……這小混蛋還將這些鮫珠一直保留在身邊……
林微緒攥著好幾顆鮫珠,一時無法言喻自己此時此刻是什么樣的心情……
反倒是臉上愈發地熱起來。
被這幾顆鮫珠弄得心頭燥亂。
偏偏就在她拿這幾顆鮫珠不知如何是好時,房門忽然被打開了。
林微緒抬頭,絲毫不知自己此時此刻似春山淺黛的眉眼有多勾人,還直白地看著走進來的人。
拂蘇看著燭光下微微晃動的她,目光從她的臉上慢慢地移落到她拆開的香囊,以及她手心里攥著的泛著幽幽藍光的鮫珠,大概明白過來了什么。
拂蘇倒也不慌,徑自邁步過去,將掉落一地的衣物撿起來,慢慢收回包袱里。
整理到一半,林微緒忽然叫他,“拂蘇。”
林微緒的聲音略帶著清雅懶散,好像還浸在濃醇的酒意當中。
拂蘇動作頓了頓,從塌下起來,坐回榻前,直視她直勾勾的眼神,絲毫不懼似的,還溫柔地伸手撥弄她耳邊的發,“大人喝酒了嗎?”
林微緒抓住他的一截手腕,把手里的鮫珠還給他,瞇著眸問“這些鮫珠是什么意思?”
拂蘇低頭看了一眼被放回手心里的鮫珠,將鮫珠一顆一顆小心放回香囊里,也不解釋,就只是語氣低低慢慢地講了一句“在北部戎軍半載,我總得有一點盼頭吧。”
他把袖珍的鮫珠全部藏進香囊,小心系好綁帶,接著抬起眸,眼睫有微微上翹的弧度,說,“大人是我在北部唯一的盼頭了,我藏幾顆鮫珠,應當不犯法吧。”
林微緒盯著他,忽然什么都忘了要問。
有一只鮫人,在遙遠惡劣的北部戎軍半載,卻還不忘了想她。
而想她的唯一盼頭,便是這幾顆冷冰冰的鮫珠。
拂蘇把包袱重新整理好,說“我去給大人煮醒酒湯。”
說完剛要起身,林微緒忽然再次拽住他的手,這次把他半個身體推倒在榻,半只手抵在他頸窩處,眼眸紅紅的,染著朦朧醉意,低頭盯著他,嗓音低啞地問“我是不是被你傳染了?”
拂蘇喉結微緊,“什么……”
“總感覺,今日醉得很離譜……”
明明才喝了兩三杯,怎么就醉成這樣了……
借著昏暗的燭火,林微緒慵懶打量他片刻,見他仍然清醒,又軟聲慫恿他“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