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幾乎是,給盡他最后一絲耐心,緩緩而用力地把話講完“我不恨你之前所作所為,甚至可以當作從未認識你,是因為一切皆我咎由自取。但倘若你敢讓這個孕囊形成小鮫,我很明確地告知你,我會殺了你,不惜一切代價。”
拂蘇聽從她的話,很認真想了想。
并不覺得林微緒恨不恨自己跟他做這件事會有什么直面影響,并且他顯然是不樂意讓林微緒當作不認識自己的,便沒有再想要往深處思考下去的意圖。
但是表面上還是乖張地答應她一聲,“知道了。”
他很難得看到,骨子里從來都透著又颯又冷艷的林微緒,此時此刻清冷隱忍的在他懷里,盡管是在被藥物作用的驅使下。
忍不住低頭下來抱了抱她,鮫人耳在不知不覺間冒了出來,還自以為可以像從前那樣跟她撒嬌,“大人,我好像又提前發情了。”
他碰了碰林微緒的唇,又有一點可惜地講“可是大人現在好脆弱啊,我都舍不得傷害大人。”
一邊說著,貼著發間的鮫人耳同時輕輕伏動,苦思冥想了一會,終于想到了什么,鮫人耳跟著輕輕歪了一下,像是一口咬到了獵物的小獸那樣得逞,抓著林微緒不能動彈的手兒往下。
然后表情乖乖地看她,向她提出很好的建議“不如,禮尚往來,大人也幫幫我吧。”
……
片片寒雪撞擊著窗欞,風聲也呼嘯,在前所未有過的猛烈暴風雪下,屋里卻是另一番詭艷景象。
自始至終,林微緒不能動彈的手任由他抓著擺弄,臉上更是冰冷得如墜冰窟,并未有過半點多余的表情變動。
好像連情緒也不屑于給予。
她甚至在冷冷地想,當初剿滅南詔國的時候,怎么沒把這么個孽障東西給殺了。
拂蘇自然是不知道林微緒心里在想什么,只是看著林微緒冷冰冰的眸子壓抑著潮霧,好喜歡,掌握住她的手的力度有些稍微控制不住輕重。
最后覆下來,親了親她微紅的眼梢,一副很饜足的口吻,黏著她撒嬌“大人真好。”
林微緒閉著眼睫毛,忍著心中的惡寒,平緩地開口“我要洗手。”
拂蘇黏著她好一會,才戀戀不舍起來,去端了一盆熱水過來,拿了帕子,溫柔耐心把她的手擦洗干凈。
有特別注意到的是,不知是不是那會被弄得忒狠,林微緒的指節看起來都有些明顯的擦紅。
他小心揉按了兩下她的指節,不放心地問“大人是不是疼?”
林微緒形容冷冷,閉著眼,并沒有搭理他。
拂蘇得不到她的回應,只好自己低下頭,捧著她的手指頭,給她的手指輕輕呼了呼。
“外面雪好大啊,大人冷不冷?”拂蘇小聲講著,好擔心似的,很快去搬來了暖爐。
這才放到床頭案幾上,繼續坐回到榻邊,賞心悅目地打量著榻上的人兒,隔了一會,伸手摸了摸她小腹,安撫道,“如果哪里難受了,大人記得要跟我說,這幾日,我會一直陪在大人身邊,好好照顧大人的。”
他溫柔繾綣、深情似海的每一句話,猶如是來自陰詭地獄的鬼魅,一字一句釘在林微緒身體發膚上,讓她不能動彈的同時,更是心寒徹骨。
因為來的是寧殷這里,從一開始她就沒想過要對寧殷提防警惕,這才會讓拂蘇鉆了空子,對她下了藥。
但眼下這個節骨眼,她很清楚自己并沒有工夫作去做多余的憤懣,當務之急,她得想辦法脫身。
林微緒閉著眼睛想了很久,小半天過去了,周圍并沒有鮫人的動靜,林微緒以為他出去了,結果剛一睜開眼睛,就冷不丁撞進鮫人那雙清晰醒目充斥著欲望的瞳眸當中。
拂蘇坐在榻邊,直勾勾地盯著她。
這次不只是冒出了鮫人耳,就連發間的藍角也生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