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在腦袋后的絨毛兔耳朵跟著輕輕晃了晃。
小家伙扒著她衣擺,跟某種小動物似的,挺翹的小鼻尖微微聳動,嗅聞她的氣息。
很認(rèn)真嗅了一會,眸子水霧漣漪,仰頭看著她。
小嘴巴輕張,嗓子軟軟小小地叫喚“嗷嗚?!?
林微緒尚且不知這個小東西哪來的,本能地不習(xí)慣被這么突然給黏上了,俯下身剛要把小家伙抱開。
讓她有些摸不著頭腦地是,這么個小奶娃仿佛是很自來熟,她剛一俯身,小家伙還以為她要抱自己,主動張開兩只小手手要林微緒抱。
林微緒頓了一頓,剛伸出去的手猶豫著要不要收回來,這時,另一只修長的手伸過來,動作熟稔迅速將小家伙抱了起來。
等林微緒再抬起頭,那小家伙已經(jīng)被人揣進了披風(fēng)懷里,半點也沒露出來給她看。
讓林微緒有些訝異的是,眼前這人披著雪色斗篷,修挺的身形熟悉,臉龐戴著和在清風(fēng)閣見到的那位閣主一模一樣的面具……
而且他懷里還揣著崽子,那么很顯而易見的……眼前這位就是清風(fēng)閣閣主了。
他另一只手拎著一把淋著濕答答雨水的油紙傘,那把傘看起來很新,大概是剛剛臨時出去買的傘。
不過即使這樣,這位閣主也是心大,竟然就這么把自己的崽子扔在這亭子里了,也不怕崽子被人偷了。
這時候,突然又有個避雨的跑上了亭子,跑到了林微緒和拂蘇中間,喘了口氣,這才往亭子里頭走了。
雖然她認(rèn)出了揣崽的人是清風(fēng)閣閣主,不過這會兒在石亭上避雨的人挺多的,怕是會不方便,加上這位閣主也并沒有要跟她打招呼的意思,林微緒自然不會主動湊上前跟人說話。
林微緒自覺走到石亭一側(cè),微微側(cè)開頭看向了石亭檐外淅淅瀝瀝墜下來的細雨。
眼前很像是被蒙了一層朦朦朧朧的雨簾。
與此同時,拂蘇筆挺站在同一邊的對面石柱下,揣著懷里的小鮫,他亦是淡漠的目視前方,幽冷月色躍至他輪廓線條冷峻的側(cè)臉,每一寸弧度都過度繃緊,勾勒出了冷意。
而此時此刻,小鮫正在拂蘇斗篷里頭拱來拱去的,兔耳朵帽子噠噠亂動,好不容易努力地探出頭,剛要循著氣息張望,被拂蘇低頭冷冷一瞥,又只得委屈巴巴小聲嗷嗚一兩聲,慫噠噠地縮回了小腦袋。
悶悶不樂地扒拉著拂蘇的胸口,像只有了小脾氣的小獸,明明連牙齒都還沒長開,但卻已經(jīng)一副有了牙口的樣子,抓住拂蘇一截衣領(lǐng),奶兇奶兇地撕咬。
以此來泄憤似的。
拂蘇把小鮫藏在斗篷里,不給小鮫見人,也由著小鮫在他身上造次。
只是偏不巧的是,這雨好像并不打算停下來,并且從一開始的細雨慢慢地變大,雨聲嘩啦嘩啦的,敲擊著耳膜。
小鮫聽到這樣大的雨聲,激動得快要按耐不住把藏在衣服里的小尾巴尖蹦跶出來,被拂蘇察覺后,又把小鮫尾巴按了回去,并且用眼神警告了小鮫。
小鮫只得哼哼唧唧埋下腦袋,咬住小拇指嘬了嘬。
石亭檐下,冷冷月色將站在同一邊的兩道身影拉得很長。
拂蘇看著愈下愈大的雨,等了很久很久,也沒等到站在另一側(cè)的林微緒向他求助。
他皺著眉,愈發(fā)沉不住氣了。
這時亭外撐傘走來一個人,喚了亭子里頭避雨的一個女子名兒,那女子本來在亭子里唉聲嘆氣的抱怨著這越下越大的雨,一看到自己的夫君來接,高興不已地大聲應(yīng)了一聲,跑了過去,抱住了夫君的手臂,兩人摟著撐了傘一同離開了……
拂蘇定定地盯著雨中離開的那一對男女,從那一對男女得出一個結(jié)論——
這時候只要他主動開口,林微緒也會很感動,很驚喜,很高興。
拂蘇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