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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層層疊疊的云朵將整個云空鋪得遼闊無邊,透過云霧撥出淺金色的云隙光。
沐園的白林沐浴在這片光芒底下,為幽淡的林間平添了幾分璀璨。
阿九拱開了半敞的房門,嗅了嗅鼻子,爬上了那張床榻。
此時林微緒正躺在床榻上沉睡,但睡得又并不算安穩,斷斷續續的,林微緒做了好幾個夢。
每一個夢境里頭的自己,都是看不見的。
她身處于一片漆黑,只能感知到周遭環境所發生的一切。
她聽到了母親在喚她的聲音,于是在茫茫黑暗之中,循著母親的呼喚找尋了很久很久,但自始至終都沒有能夠靠近母親。
最后甚至是離母親越來越遠,就連母親喚的那一聲“微微”也逐漸消失不見。
終于一切歸于平靜,林微緒陷落進黑暗的泥濘之中,仿佛是被夢境之中的泥濘魘住了,意識漸漸清醒,渾身神經卻仍然無法感知,以至于很久很久都無法抽身而出。
并不知是掙扎了多久,林微緒終于從冷汗淋漓醒了過來,她胸口輕緩起伏,四肢略有些僵硬冰涼的伸展著,睜著空洞冷淡的眼眸,緩緩地喘著氣平復心情。
林微緒感覺手指有些濕,微微彎曲了一下,一團毛茸茸的東西又湊了上來,舔了舔她手指。
林微緒伸手沒什么力氣的碰了一把,確定是阿九在旁邊,也就由著小東西了。
她躺在床榻上緩了好半晌,感覺自己稍稍平復過來不少了,這才從床榻坐了起來,伸手摸了摸,順手把阿九撈過來,揣進小腹抱著。
林微緒也不做什么,就安安靜靜坐在床榻上,抱著阿九沒有怎么動過。
直至阿九懶洋洋的搖了搖尾巴,沖她喵嗚叫了兩聲,林微緒稍稍回神過來一點,終于是放下了阿九,從床榻下來。
好在她對自己的房間布局還算是了解,因此也沒怎么費勁就走到了桌案那邊,動作稍顯遲鈍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端起茶杯時,林微緒明顯感覺到被暗箭劃傷的手心有些隱隱撕裂的疼痛感,只得換了一只手端茶杯。
林微緒喝了兩口就在坐榻前坐了下來,扯了扯手心上勒得有些疼的紗布,對阿九開口說“幫我把紗布拿來。”
她回來的時候順手把紗布放在桌案一邊了,阿九聽了她的話,把放在桌案另一邊的紗布扒拉過來,推到林微緒手邊,喵喵直叫。
林微緒伸手一摸就拿到了,放在手邊,打算先把纏在手心上的紗布扯下來重新包扎。
不過紗布扯了一半,還沒徹底弄下來,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阿九反應很快的“喵”了一聲,一下子從桌案跳下去,跑到了門邊守著。
“大人,藍相在府外求見。”
許白的通報聲隨后在門外響了起來。
林微緒正低頭認真扯弄著有點打結的紗布,聽到這話,動作輕輕頓了頓,隨即平淡開口“不見。”
“屬下一開始就跟藍相說了大人在休息,本來是想讓藍相有什么事傳個話就好,但是藍相好像是有要事,執意說要等大人……屬下看藍相那架勢,大有不見到大人就不肯走的意思,這才不得不過來向大人通報了。”
許白的一番話并沒有讓林微緒臉上有半分波瀾起伏,甚至可以說是不為所動,她只是不緊不慢把扯弄了小半天的紗布終于取了下來。
能夠感覺到手心傷口撕裂之后流了血,用干凈的帕子擦拭了下血跡,這才開口說“讓他過來吧。”
盡管林微緒自己覺得,既然已經把不屬于自己的東西還回去了,也就沒必要再留下來解釋什么,但既然拂蘇自己找上門來了,她也沒什么可逃避的。
對于她而言,不過就只是把事情跟他講得再清楚一點罷了。
許白從國師大人口中得到了允準,這才放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