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溫熱的熱水逐漸逐漸驅散了雙腳的寒意,讓原本被凍得有些僵硬,沒法動彈的腳趾頭也跟著漸漸得到了緩解。
林微緒感覺自己是有在心不在焉的想著些什么的,又難得在這會兒變得很遲鈍的,連她自己都并沒有辦法完整的闡述得出自己此時此刻的心境。
只是在自己漫不經心想的時候,稍稍能夠活動的腳趾頭,并著腳趾的腳尖幅度很小的上下扭動,在水盆里一下沒一的輕輕拍點著。
使得發出有些輕躍的水聲,有幾滴濺落在小腿以上的衣擺。
但是林微緒自己渾然不覺,還在慢吞吞的玩著水,直至泡到水盆里頭的熱水都變涼了,林微緒方才終于從那份有些許紊亂的思緒中回過神來,拾起搭在水盆旁邊的小毯子,墊在濕答答的足踝底下,擦拭干凈。
林微緒把水盆放到了床榻底下,順帶喝了藥。
本該是要就在這時躺下來重新睡覺,畢竟她現在尤其是需要休息調養身體。
然而在從床榻躺下來以后,林微緒翻來覆去輾轉很久,卻仍然還是沒有辦法入睡。
她忍不住去想許醫說的,她這座院子后邊有條河,拂蘇就在河里頭。
又忍不住想到夢里那條失血過多變得干煸丑陋的鮫人尾……
盡管睜眼是一片黑暗,但那些畫面卻在腦海中反反復復的回放,讓林微緒并沒有冷靜的入睡。
于是,在輾轉到后半夜的時候,林微緒終于從床榻翻身坐了起來。
林微緒在榻邊沉默的坐了一會,她清冷臉上的看起來平靜不少,很快做好了決定,扯下擱在一旁的斗篷,不緊不慢披帶上身,只是給斗篷系帶系上的時候,差點打了結。
這一次,林微緒并沒有亂了心神,她在穿上鞋襪以后,方才起身,推開門出去。
后院那條清河的水流聲很輕微,普通人幾乎是聽不太到的,不過林微緒仍然憑靠著那一點輕微的水流聲,沿著后院那排寒林樹,扶著一棵棵的樹,一路朝水聲靠近。
雪是慢慢變得大了。
尤其是在后半夜這會,風雪聲逐漸凄厲,在耳旁肆虐,一定程度影響了她辨別的方向,以至于林微緒在寒林繞了一會才終于是找準了路。
只是風太大了,她頭上戴的斗篷帽,接連被吹開了好幾回,又被林微緒重新戴回去。
林微緒并不是很想遭受不必要的寒意摧殘。
不知是過了多久,林微緒終于找到了水岸邊,正好岸邊有修建一片怪石嶙峋的假山,林微緒在摸索之中找到了一處凹陷進去的水簾洞,遂走到了洞底下,在靠近石壁水岸的地方停了下來,隨后蹲坐下來。
來的時候,林微緒并沒有想太多,盡管來的這一路磕磕碰碰的,并算不上是順利,不過她也并未后悔,并且在來到這處河流以后,更是明確了自己想要知道拂蘇現狀的這一點。
這個人是不是真的就在這片河流的水底下,他究竟是更嚴重了還是有所好轉,她很需要知道這個人的現狀。
畢竟她并不是不知道失去了護心鱗的拂蘇是怎般慘狀。
林微緒低頭,伸手輕輕撥弄了一下岸邊的水,指尖弄得泛起了一圈淡淡漣漪,水波在手指之間流淌,靜靜悄悄的,并沒有什么異樣。
林微緒很認真讓自己去聽,但除了水簾洞邊上滴答滴答的水流聲,河里頭沒有發生任何波瀾。
整個水面上一片靜謐死寂。
連一丁點的祟動都沒有發生。
林微緒并不算是個多么有耐心的人,但此時此刻,一個人披著身斗篷,蹲坐在這石壁上,低頭一眨不眨的,連呼吸都沒有使上半點力氣,就只是安安靜靜的等著,總覺得能夠等得到水里頭的動靜。
可呼嘯的風雪聲愈發猛烈,河水卻始終寧靜一片。
“拂蘇——”林微緒等得不耐了,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