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烈凜冽的狂風從臉頰狠狠掠過,耳邊是肆虐的風聲,在那樣的一刻,林微緒仿佛什么都聽不見,全部的感官都聚集在掛在懸崖邊上的那個人身上。
但是,就在她快要靠近懸崖的時候,一道幽藍的光芒一瞬間將她彈開了,面前被阻隔起一道屏障,根本無法再往前靠近。
而在她發狠地拍打著面前這道屏障想要沖越過去的時候,林微緒看到了從懸崖底爬上來拂蘇,鮫人尾用盡最后余力躍起,再重重跌落在她面前。
屏障終于消失了,林微緒怔怔地看著倒在身邊的鮫人,卻碰也不敢碰。
眼前的鮫人身上遍體鱗傷,周身遍布鮮血,不知是什么兇狠地撕咬過,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好肉,原本鱗片閃閃的漂亮鮫人尾被咬損了無數鱗片,甚至于……尾巴尖被咬壞了一瓣,剩下那一瓣尾巴尖在顫巍巍地抖動著,仿佛會隨時死去……
可饒是如此,他遍布撕咬痕跡的手指里仍然緊緊攥著一株皎白的花,未見那一株草藥遭受到半點損害……
他歸來時,周身皆是滿目瘡痍,鮮血淋漓,唯獨躺在手心里的那一株小花,干凈皎潔,神圣得不可一世……
林微緒一瞬間眼眶血紅,根本來不及去多想什么,用盡全力把拂蘇扛起來,要背他離開這里。
但緊跟著,是兄長的手伸過來一把將他拽過來,背了起來。
林尋言掃了一眼雙目通紅的林微緒,擰起眉沉聲道“先離開這里。”
林微緒知道自己在這個節骨眼上無論如何都得冷靜下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作鎮定地點頭啞聲說“好”,再沒有任何顧慮的聚起內力,將手中鮫珠震碎。
霎那間,巨大的能量從鮫珠釋放,將來時走過的路重新開辟出來。
這次換到林微緒走在前面帶路,她從未像這一刻這樣不安過,整個腦海不停地晃過拂蘇那一身鮮血,根本無法讓自己完完全全定下心來……
從九州盡頭,再到離開秦墓城的這一路,仿佛變得比來時更要漫長。
而在那樣漫長的一段路里,林微緒腳步片刻也不曾停歇下來,一直一直拼了命地往前,很怕再晚一點,拂蘇就會堅持不住。
最后回到來時的那遙不可及的高階時,林微緒想到來時被拂蘇偷偷牽著手一起從石階上一步步下來時的場景,更是心頭一哽。
也因為想著那一幕幕,雙腳已經逐漸麻木而不知,只知意志仍然還在驅使著自己,讓林微緒更是不知停歇地想要再快一些走出這里。
并不知道過了多久多久,直到最終走出了秦墓城。
離翼等屬下一擁而上,林微緒下意識轉頭回去看兄長和被兄長背著的拂蘇……
拂蘇好像死了一樣,千瘡百孔的身軀看不出來半點活氣……
林微緒佇在原地,耳道嗡嗡的,不知是被風沙吹太久了還是因為別的什么的,她聽不太見他們在說什么,只看到兄長的嘴唇張合幾下,似乎是跟離翼吩咐了什么。
緊跟著,離翼從林尋言那接過拂蘇,帶著拂蘇離開……
林微緒瞳孔一震,終于是反應過來了什么,以為離翼要把拂蘇帶到哪去,想也沒想沖過去要攔下離翼,但隨即就被身后的林尋言給拽住了。
“哥,你不是答應要放過拂蘇了嗎?”林微緒抬頭看林尋言,清冷嘶啞的嗓音微微發著抖,甚至喘息都略帶著不平的短促。
“之前把離翼留下來的時候,我順便讓他把圣醫帶過來了,為的就是以防萬一。剛剛我只是讓離翼把人帶去給圣醫治,你以為我要把他抓走嗎?”林尋言沉著眸道。
林微緒眼眸有些濕紅,被煙沙揉得眼睛遍布血絲,眼睫又微微垂著,看人都有些朦朧不清。
她聽完林尋言的話,呆怔了一下,又要別開頭抬手弄眼睛,被林尋言伸手按住了。
林微緒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