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尋言好像并沒有因為溫承這一番話有任何變化,他仍舊神色沉穩(wěn),只是在短暫靜默后,開口問了溫承這一句話“皇帝,你知道靈武存在的意義嗎?”
“朕兒時從父皇那聽過一嘴,說靈武這支軍隊,是當年您的母親曲帥從九州邊界帶回來的孤魂,朕那個時候深以為然。不過現(xiàn)在想想,那應(yīng)該是用來形容靈武的軍魂。”
“林帥問朕,靈武存在的意義是什么,這個問題,從朕登上帝位開始,朕就一直在想——”
“這些年以來,饒是九州第一大國梁國也忌憚于大秦的軍武,不曾貿(mào)然進犯,這一點,歸功與大秦的軍武強盛。但有一點必須承認,軍隊的強大是為了保家衛(wèi)國,而非是讓大秦處于內(nèi)憂外患的險境。”
“林帥,朕所需要的,是為朕所用的軍事力量,而不是虎視眈眈掣肘著朕的江山,林帥以為呢?”
林尋言聽到這里,平靜地看著面前這個人,似乎也沒什么可要問的了。
法杖所帶來的傷害前所未有的巨大,林尋言卻仍然絲紋未動,好像鞭打在他身上的電流,就只是讓他承受了軀體的皮肉之痛,除此之外,并不能打擊到林尋言意一絲半點的意志力。
他甚至也不惱不怒,就只是很平和地道“皇帝,先帝應(yīng)該不曾告訴過你,他在位那么多年,為何從來只敢暗中窺探靈武的消息,而不敢真正動到靈武頭上。”
“那是因為父皇沒有絕對的信心可以抓到林帥。如今林帥落入朕的手中,這證明,朕和父皇還是不一樣的,是嗎林帥?”
林尋言眼神平淡,不茍言笑的嚴峻臉龐浮現(xiàn)出一抹對愚鈍之者的輕笑。
他開口,不急不緩地道,“溫承,你對靈武的認知,過于片面了。”
聞言,溫承挑了下眉,剛想要說什么,瞳孔驀然劇烈放大——
他清楚地看到,在林尋言話音落下的那一刻,林尋言被禁錮的雙手腕骨竟然突出形狀鋒銳可怖的刀刃,尖銳彎曲的刀刃由腕骨表皮破土而出,瞬間崩斷鎖住雙手的鎖鏈。
與此同時,察覺到院內(nèi)生變的老者及時趕來,騰空握起法杖,將法杖揮向林尋言。
不想林尋言軀體陸續(xù)迅速突出血刃機甲,老者見狀不得不擰起眉,將法杖的能量發(fā)揮到極限,狠狠劈落在林尋言身上。
林尋言被法杖的巨大能量劈得軀體機甲多處碎裂,臉龐仍是凌厲冰寒。
下一刻,只聞一聲巨響,是林尋言從機甲拔出長劍,動作狠厲、不帶絲毫停頓,將法杖兩斷。
老者發(fā)出滄冷的低吼聲,緊跟著,數(shù)十名鮫人圍了上來。
但這一次,林尋言并沒有再給這些鮫人機會,他眸光血紅,持著一柄修韌血刃,揮起,隔空劈斷他們沖上來的途徑。
劍刃發(fā)出劇烈刺目的白光,巨大的聲波轟退了圍上去的所有人,并且頃刻間將整個院落瞬間夷為平地。
護衛(wèi)軍第一時間護住了皇帝,避免皇帝遭受傷害。
而在轉(zhuǎn)瞬間,地面又恢復(fù)了平靜。
皇帝推開護衛(wèi)軍,走向不久前鎖住林尋言的地方,伴隨著大雪、風沙滾滾,地面上有著林尋言留下的模糊不清的一大灘血跡。
靈武……
靈武雇傭軍……
所謂的靈武武器……竟是……嵌在血肉之中……與血肉生長……
林尋言……包括他背后那支靈武軍隊……
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他以為林尋言那一句“你對靈武的認知過于片面”,僅僅只是對他的一時憤慨,卻不想,擺在眼前的事實,當真超乎他所能想象得到的范疇……
皇帝陷落在巨大的震撼之中,半晌都沒有動過一下,致使他沒能第一時間做出反應(yīng),直至老者上前來質(zhì)問他“陛下,此人可是靈武雇傭軍統(tǒng)帥?”
溫承盯著地上的血跡,說“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