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月年沉默片刻,眼前之人的身影逐漸與記憶之中的一個片段重疊在一處,輕聲道“太御道宗,白玉樓?”
其當(dāng)初在剛剛離開青欒山脈之時,大雨潑天,有著諸多天象身鬼出沒。
季月年便是在那時遇上了外出攝拿身鬼的白玉樓,更是與其有著一絲贈衣的香火情分。
白玉樓當(dāng)時自稱來自于太御道宗,雖然此宗門之內(nèi)只有寥寥數(shù)人,可若是細究起來,卻也勉強能算得上是太御圣宗極為遙遠的一個分支。
“當(dāng)日與季兄一別,卻未曾想到會在此處相逢。”
白玉樓將季月年引至了自己身側(cè)落座,低笑道。
太御道宗的山門位置距離壽延山并不算遠,白玉樓在不久之前已經(jīng)破入了歸真之境,自然也在壽延山道場的邀請范圍之內(n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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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兄竟然已經(jīng)拜入太御圣宗之內(nèi),此番更是有了代表落霞山脈的資格,這些時日里怕是頗有些際遇。”隨著四周的目光逐漸移開,席間的氣氛逐漸恢復(fù)如常,恍恍惚惚的觥籌交錯之間,白玉樓隨手布下了一個隔音護罩,輕聲開口。
季月年此時與白玉樓共同坐于一座案幾之后,距離兩側(cè)的案幾有著接近一丈的距離,端起案幾之上剛剛送來的“延壽之酒”啜了一口,季月年點頭道“是有些機緣巧合。”
白玉樓也不曾多問,只是指了指季月年手中的酒杯,笑道“此酒只有前三杯有增壽之效,多喝無用。”
二人說話之間,一個歸真之境的男子端著杯盞,自左側(cè)案幾之上行了過來,朝著白玉樓笑道“白道兄,聽聞太御道宗與太御圣宗之間向來頗有些間隙,你在太御圣宗之內(nèi)竟然還有著相識之人?”
“此事說來話長,”白玉樓站起身來,轉(zhuǎn)頭朝著季月年道,“這位乃是奪陰山的洞府之主夜溪,與我素來相熟。”
季月年與其飲了一杯,在白玉樓的引薦之下,互相之間已是有了些許了解。
當(dāng)日季月年因不曾被身鬼所浸殺之故,引起了白玉樓的注意,見季月年衣衫襤褸,白玉樓心中一動,贈了其一身湛青道袍,這才留下了一絲香火情分。
如今再見之時,季月年卻已是落霞山脈的天驕弟子,若是論起身份地位,在某些方面已是超出了白玉樓這個歸真之境的小宗門弟子。
“季兄的容貌如此顯眼,當(dāng)日別后竟是令我念念不忘,故而方才我見到季兄之時,才能一眼將你認出,”白玉樓舉杯笑道,“只是剛剛壽延山少主正在與你說話,我不便插言而已。”
奪陰山洞府之主夜溪的目光有些古怪,望著與往日大不相同的白玉樓,沉默不語。
在其印象之中,白玉樓此人的性格狠辣無情,更是心機深沉,少有與其交好之人,就連夜溪自己,都是因為奪陰山與太御道宗的山門相鄰之故,才與白玉樓自幼相識。
可白玉樓此時對待季月年的態(tài)度,卻讓夜溪險些驚掉了下巴。
……
數(shù)年之前。
“你可知你真正的來歷?”
老者立于破舊主殿的殿門之下,靜靜地望著眼前跪在地上的白玉樓。
“回稟師尊,不知。”
“如今你已經(jīng)真正燃起心火,你的東西也該給你了。”老者嘆了口氣,自袖中取出一方錦帕遞給了白玉樓,便直接轉(zhuǎn)身走入了殿中。
白玉樓接過錦帕,就連雙手都有了些許顫抖。
他自幼時便被老者收養(yǎng),無父無母,太御道宗之內(nèi)的幾位師兄師姐便是他的父母。
不過白玉樓卻從未有過任何怨言,只是一聲不吭地悶頭修煉,每日只睡不到一個時辰,其余的時間幾乎都沉浸在枯燥乏味的修行之中。
緩緩打開那方錦帕,白玉樓望見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