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延老人最先回過神來,當即拜倒在地,顫抖著聲音道:“總殿主大人!” 余下的瓊樓、蝕星圣女以及懸劍等人皆是拜了下來,神情已是恭敬至了極點。 季月年面色有些蒼白,神宮神海枯竭欲裂,險些自九瓣蓮臺虛影之上跌落下來。 施展“往生佛咒”的消耗太過可怕,季月年的修為太過淺薄,即便其凝練了稀有無比的道法之基,也只能勉強施展出“往生佛咒”的雛形,此后便再無半點可用之力。 離恨神體逐漸發揮出了作用,湛藍的光暈自四肢百骸涌動而來,最終彌漫了神宮神海,化作一絲絲的精純玄氣,緩慢補充著枯竭至極的蓮臺神宮。 壽延老人圍著地底氣脈飛了一圈,神色沉凝,落于正在調息的季月年身前,拱手道:“總殿主大人,此次一戰,陷靈殿隕落殿主三位,護法九位,其余陷靈殿生靈二十八位。” 瓊樓行至近前,瞄了一眼季月年的氣色,道:“若不是總殿主出手,只怕我等根本不會是徐山地界諸人的對手。” 壽延老人嘆了口氣,道:“這種人族宗門果然團結,與我太御圣宗差別極大,我等還是小瞧了他們,” 正說話間,四面八方忽然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入耳畔,讓陷靈殿諸人再次豎起了耳朵。 一道熾白的光影橫貫而過,落在了地底氣脈之前。 那是一個身披錦白罩袍的高大生靈,頭臉皆被遮掩住,只有袖袍之處隱約露出了一雙白茸手爪。 壽延老人略一感應,神情微沉,道:“半步神宮宿靈之境!” 一側的懸劍倒是有些不以為意,擺手道:“不過是一人而已,怕他作甚!?” 其言剛落,又有數道熾白光影閃爍而現,落在了那古怪生靈身后。 懸劍動了動嘴唇,識趣地閉上了嘴。 還不等陷靈殿諸人反應過來,便有密密麻麻的熾白光影席卷而至,數息之后,足足數百個身著錦白罩袍的高大生靈圍攏在外,一言不發,靜靜地望著地底氣脈之上的陷靈殿之人。 壽延老人完全失去了半步神宮宿靈之境的氣度,渾身汗毛乍起,刺骨的寒意自神魂之上席卷而過,顫聲道:“這不可能!如此多的神海上境、半步神宮!這絕不可能!北俱蘆洲極北邊陲怎么可能有如此可怕的勢力!” 懸劍面色慘白,接連后退三步,反復感應著這些罩袍生靈的氣息,結結巴巴道:“竟……竟然真的都……都是神海上……上境與半步神宮!” 瓊樓白皙的小臉亦是完全失去了血色,喃喃道:“這怎么可能……” 諸多殿主、陷靈殿生靈皆是驚駭無比,面色難看至了極點。 季月年席地而坐,神情之間卻沒有多少驚慌,盡管枯竭的神宮神海已經無法讓他施展出任何一道咒法,不過其已經做好了神魂湮滅的最壞準備。 人力有時窮,方才勉強施展出往生佛咒已經讓季月年瀕臨油盡燈枯,如今面臨數百個詭異難測的神海上境與半步神宮,即便季月年神思妖孽、悟性如天,在如此境況之下,除卻真靈回歸敕水神印以外,也根本沒有別的辦法可想。 那為首的罩袍生靈輕輕揮了揮手,數百個錦白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便出現在了地底氣脈之上。 太陰圣子懸劍側頭看向季月年,剛要說些什么,便被數只手爪抓碎了頭顱,身軀軟軟地倒了下去,背后那柄從來都不曾收起的長劍亦是跌落在地,陷入了沉寂。 壽延老人再也顧不得季月年等人,咬牙之下,身形瞬間化作虛幻的惡鬼虛影,朝著極天之上急速奔逃而去。 可下一刻便有數十道熾白光影閃爍而上,直接將壽延老人所化的鬼影撕成了萬千碎片。 劉朝山剛剛祭出一件鼎形純陽法寶,便被數道熾白光虹連人帶鼎穿體而過,所有的護身靈寶都脆弱如紙,在這些詭異古老的生靈面前一碰即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