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會開啟不過短短半個時辰,便已有生靈至了兩萬丈之處,只是剩余的三千丈極為恐怖,靈樹四周皆是狂暴奔涌的混亂靈氣,稍有不慎便會被卷出樹杈,落得一個神魂俱滅的下場。
數道身影躍過兩萬丈之處的樹杈,陸續停了下來,俯視著腳下重重疊疊的云霧。
其中為首的周景山臉色有些難看,自袖中取出兩塊遍布裂紋的玉符,道:“老羊妖與玄龜被人誅了。”
“這樹境之中難道還有著我們不曾知曉的勢力?”
“我明光地界接連隕落兩位天驕,此事絕不能善罷甘休!”
幾人皆是目光陰沉,卻無人知曉到底是哪個地界的生靈戮殺了老羊妖與玄龜。
短短數息之間,又有二十余道身影先后躍上了兩萬丈之處的龐大枝杈,這些身影分別屬于數個強盛無比的地界。
除卻那兩個北俱蘆洲北部的地界之人,另有三個生靈獨自站在一處,其中為首之人乃是一個金袍少年,其左側靜靜立著一個腳踏妖蓮的青裙少女。
第一梯隊人數稀少,除了北俱蘆洲北部的明光地界、北延地界以及宿元地界之外,便只剩了朱紫妖國皇城之內的金圣宮。
明光地界的周景山環視一周,面上扯出一個笑容,道:“這余下的三千丈,不知哪位道兄愿意先行?”
其余諸人皆是隱隱露出嗤笑,無人作答。
周景山也不覺尷尬,收回目光,抬頭朝著更高之處的枝杈望去。
行至此處,靈樹之上龐大無比的斷裂之處已經清晰可見,再往上攀登,便只能沿著數根開裂的干枯樹干朝上躍行,而頭頂十丈之處,便是熾烈翻涌的混亂靈氣。
若是在前攀登,一邊要顧及頭頂的元氣風暴,一邊要警惕后方隨時都會發生的襲殺,可謂是兇險至極。
數息之后,那金圣宮的金袍少年輕哼一聲,道:“我等先行。”
另外三個地界之人皆是神色奇異,朝著金圣宮幾人望來。
金袍少年不以為意,側頭朝著妖蓮之上的青裙少女道:“青笛,我與朝澤先行攀登,你綴在百丈之處,為我等殿后。”
那名為朝澤的金圣宮之人看了青笛一眼,朝著金袍少年低聲道:“她能行么?”
金袍少年眉頭微皺,道:“莫要口出妄言。”
青笛笑了一笑,道:“娘娘有圣諭,讓我在樹境之內聽從吩咐,我來殿后自無不可,只是……”
金袍少年望著她清美白皙的小臉,道:“只是什么?”
青笛輕笑道:“我怕自己出手太重,萬一不小心傷到了這些道兄,心下實在是有些過意不去。”
“簡直不知死活!”聞聽此言,一個明光地界生靈面露怒色,當下便要直接出手,卻被為首的周景山攔了下來。
周景山打量了青笛一番,笑道:“既然幾位道兄愿意在前做那引路之人,我等自無不可。”
北延地界的宋莊等人亦是點了點頭,為金圣宮三人讓開了道路。
金袍少年一言不發,帶著朝澤徑直走上了中間那根寬及二十余丈的枝杈,青笛稍稍落在后面,不時側頭望向周景山等人,眉眼之間隱約蘊藏著些許戲謔之意。
明光地界諸人之中行出一道身影,沉聲道:“二皇子,這廝如此放肆,為何不直接出手將這幾個金圣宮之人轟殺?”
周景山擺了擺手,目光有些意味深長,道:“若是將這幾個難得的誘餌殺了,拿你去喂云霧里的那東西?”
此言一出,那身影似乎忽然之間想到了什么可怕之事,面色微變,沉默著退在一旁。
北延地界的宋莊帶著數人行了過來,顯然與周景山這里有著默契,互相之間交換了眼色,便分別朝著兩側稍窄一些的樹杈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