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胎用手里生銹的小刀撥開額前蓋住眼睛的長發,露出了他那張過看起來很久沒清洗過的臉,從身形上看,他的年齡應該不老,但是臟亂長發下的臉上布滿皺紋,污垢躲藏在這些溝壑里,小而黑的兩眼間距有些大,分別看向不同的方向。
他有些困惑,眼前的人看起來明明年紀不大,但是又感覺歲數不小,很快他就不在想了,他那數代近親結婚所造就的天才腦瓜已經無法支持他思考這么復雜的問題了。
他張大嘴,牙齒已經掉了一半,另外一般污漬斑斑,估計也快要掉了,一邊嘶吼著什么,聽起來像是什么地方的古老方言,納爾遜走近那間破爛的房子,男人從腰后抽出魔杖,一手揮舞著魔杖,一手揮舞著那把刀。
納爾遜定睛一看,那把刀根本不是生銹了——相反,它比絕大多數刀都鋒利,上面看起來像是鐵銹的東西,其實都是干涸的血跡。
“嘶嘶……嘶嘶嘶。”納爾遜再走近一些,這才聽清了他在說什么,他的聲音粗野、并且仿佛嘴里含著什么東西一般含糊不清,這種聲音再穿過那張只剩下半口牙的漏風的嘴,就更加令人難以理解了。
“蛇佬腔?”納爾遜意識到眼前的人并不能以常理度之,他攤開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又后退兩步,開口道,“您是莫芬·岡特先生嗎?”
“嘶……”男人揮舞小刀的手更用力了,他似乎并沒有聽懂納爾遜在說什么。
納爾遜有些厭煩了,他努力回憶起去年圣誕節湯姆教給他的蛇佬腔,“你好是怎么說來著?嘶嘶~?”
“嘶~嘶”,他努力發音,然而當時就沒有學會,現在又怎么能夠掌握呢——自然而然的,他用蛇佬腔辱罵了面前的男人,即使他自己并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是什么。
“什么?”男人丟下刀子,用雙手撥開頭發,震驚地盯著納爾遜,原來他是會說英語的,只是英語和他的蛇佬腔一樣嘶啞難聽,“你,是純血!”
“什么?”納爾遜有些納悶,一時間,他以為肉眼看血統是岡特家族的獨門絕技,他再次開口,“請問您是莫芬——”
“是!我是!你,會蛇佬腔!”男人激動地說道,“你是純血!”
“事實上,我只會這一句。”納爾遜搖搖頭,望著眼前似乎精神不是很正常的莫芬,正色道,“莫芬先生,我是來拜訪您的?!?
“我有什么好拜訪的呢?”莫芬·岡特的理智似乎回來了,他彎腰撿起地上的小刀,費勁地把魔杖插回腰后,轉身走向了房子,和納爾遜想象中要面對殘暴的下馬威不同,那句蛇佬腔和純血巫師的身份讓莫芬產生了莫名其妙的認同,他走在前面,納爾遜跟在他身后,默默地把手插進大衣的領口。
“你喜歡它嗎?”兩人走到門口,莫芬注意到納爾遜在看木門上釘著的那條活蛇,它一邊掙扎著,一邊把傷口撕得更大,冷血動物的血液在這樣的冷天更冰涼了,傷口的血跡都要凝固了,“等下我可以送給你?!?
“謝謝,但是不用了?!奔{爾遜僵硬地干笑,跟著他走進房間。這棟房子被分成了三個小房間,他們走進的這間最大的房間看起來像是廚房和起居室的結合,旁邊有一扇門和一個門框,那間沒有門框的房間里堆滿了雜物,地板上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另外一間有門的房間應該就是莫芬的臥室了——這座房子里面和外面一樣破破爛爛,如果說從外面看是一間快塌了的木棚,那么從里面看,它也是一間快要塌了的木棚的內部。
“純血巫師,你是魔法部的人嗎?”莫芬把自己擠進壁爐旁邊的一張扶手椅里烤著火,一邊扣著臉上皺紋中的污垢,一邊端起旁邊臟兮兮的玻璃杯喝了一口看不出是什么的液體,“又是因為我驅逐了侵犯我家的麻瓜嗎?”
“不,不是的。”納爾遜在沙發上找了個相對干凈的位置坐下,手依舊放在懷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