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勒娃!”
伊莎貝爾向前伸出手,卻撲了個空,納爾遜身旁已是空蕩蕩的,只有被麥格坐出褶皺的針織沙發套正在緩緩回彈。
“發生什么了?麥格先生?”納爾遜望向羅伯特,表情冷峻,“米勒娃的心上人出什么事了嗎?”
“那不是她的心上人,小伙子,”伊莎貝爾臉上露出毫不做作的笑容,“那只是個讓米勒娃傷心的小壞蛋罷了。”
“他被那些巫師抓走了嗎?要被當作‘藥’的原料賣給博金·博克?還是說他已經死了?”
納爾遜將到達蘇格蘭高地后的所見所聞拼接起來,得到了一個不那么美好的猜測,他連珠炮彈似的發問,但并沒有想過要得到答案,一把抓起麥格搭在沙發上的外套,向著門外追了出去。
“她是幻影移形離開的,你找不到的。”伊莎貝爾在他的身后喊道。
“不勞您費心了,抱歉倉促離開,等我解決了問題,再來您家叨擾。”
納爾遜舉起魔杖,望向天空,一只精巧的金屬銀隼模型揮舞著刀片似的翅膀,從云層中俯沖而下,當銀隼離地面還有一段距離時,納爾遜的衣袍中忽然飛出了數百只嗡嗡作響的蜉蝣,他們排列成齊整的隊伍,呈現出一只更大的飛鳥的形狀,當銀隼俯沖后抬升,從納爾遜面前掠過時,它們緊隨其后,改變形狀,拼接到了銀隼的身上,只消數秒,一只大到足以載人的飛鳥出現在了半空中。
正從泥濘的灘涂起飛,迎戰壓抑的天空。
納爾遜一躍而起,揮舞魔杖,他在半空中消失,又瞬間出現在鐵鳥背上,筆直地站著,拎著麥格的外套向不遠處的天光沖去。
“過了四十天,諾亞開了方舟的窗戶,放一只烏鴉出去。”
羅伯特捧著十字架,從屋里走出,瞇著眼睛望天。
“這都能找到對應的句子嗎?你記得真牢。”伊莎貝爾跟在他的身后,笑著說道。
“不貼切。”羅伯特搖搖頭,扶著門框,望著納爾遜消失的背影,關心地問道,“他會是我們的女婿嗎?”
“不是,”伊莎貝爾搖了搖頭,有些惋惜地說道,“看不出來,不過我很中意這個小伙子,他應該不會讓我們的寶貝女兒傷心。”
“道格那個小伙子其實也還好,只是他不是個像你們一樣的巫師。”
“親愛的,我說了多少遍了,我真的一點兒都不介意,米勒娃和她的弟弟們也根本不會介意的。”伊莎貝爾拿起門口衣架上的棕色皮外套,披到了衣衫單薄的丈夫身上,望著納爾遜的背影,感嘆道,“他確實很優秀,而且很擅長和女士講話,但是還是太年輕,太沖動。”
“道格走了嗎?”
“親愛的,你還不信我嘛!”伊莎貝爾輕輕錘了捶羅伯特的肩膀,說道,“我已經讓他忘了米勒娃,并且短期內只想帶著家里人去倫敦找一份生計,這會兒他可能已經把家里的土地拋售啦。”
“希望上帝保佑他。”
羅伯特抿著嘴唇,望著納爾遜消失在云間的位置,默默在胸口畫了個十字,不知是在注視天光,還是在眺望遠方。
也不知是在祝福道格,還是在祝福納爾遜。
“米勒娃會想通的,”伊莎貝爾拍了拍丈夫的肩膀,走回了屋內,“爐子上還有壺呢,他們應該可以趕在吃飯前回來。”
“嗯。”羅伯特輕輕應了一聲,倚在門框上,眼中悵然若失,從懷中掏出一盒火柴和一根土煙。
伊莎貝爾走進客廳,準確地找到了被蜉蝣關閉的每一枚窺鏡和每一處警報,她的臉上是寵溺的笑容,似乎對納爾遜這個年輕人很滿意,但在收拾完所有警報后,她先是將麥格位置的沙發套鋪展,又拉開了納爾遜剛剛坐著的沙發墊,從下面取出一枚精巧的銀質二階魔方,按一定順序按動上面的按鈕,納爾遜的聲音從里面清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