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廢墟中央的小小身影上。
以至于高立天空、被圣徒簇擁的格林德沃和緩緩走近、滿臉慈悲的鄧布利多都顯得有些黯然失色,
“他居然……敢對格林德沃施法,那個男孩,那個竊取了魔杖的麻瓜男孩。”
原本因圣徒的壓力而靜默的人群中發出難以抑制的竊竊私語,就像食腐的烏鴉在等待分娩的雄鷹,又像獅群在大戰后旁觀初生的幼師,他們的目光甚至難以靠近瘦弱到弱不禁風的金,他不再像幾千年來的麻瓜一樣手無寸鐵,只知騎馬與砍殺,相反,他的手中握著麻瓜絕無可能接觸到的禁忌——魔法。
“是誰?究竟是誰給了他魔杖,究竟是誰將魔力泄露給了這些凡人?”
仿佛被從高高在上的王座上打落云端,對于巫師們而言,那幾個抵御傲羅片刻的成年人算不得什么,甚至之前托舉斷磚殘壁的金也不算什么,有不少魔法道具即便是麻瓜也可以勉強使用,魔法依舊是巫師的特權。
但當這道代表著憤怒的魔咒射出后,這些存在千年的真理便土崩瓦解了。
“是誰?究竟是誰?!”
沒有人解答他們的疑問,鄧布利多用深邃的目光看著金,沉默不語,除了魔法,他在這個男孩身上看到了與任何一位格蘭芬多的孩子都相同的特質——他勇于挑戰,不畏懼強權,即便面對未知,也難以阻撓他堅定與充滿韌性的靈魂。
格林德沃站在高處,居高臨下地看著渾身顫抖的金,對于這樣的麻瓜,即便可以使用一些魔法,他也可以在頃刻間取他的性命,但格林德沃也沒有這樣做,他的一只手搭在臉頰上,輕輕地撫摸著自己整齊的胡須,仿佛那道魔咒真的蹭到了他,令他感覺到了到現在都沒有消退的刺痛。
“為什么有這樣的勇氣?”
睿智如他,也不由得在此時感到了困惑,明明計劃一直都在按部就班的進行,每個人都扮演著他所期待的角色,哪怕是作為這場大戲劇本撰寫者的納爾遜,在他的計劃中,也只是一位在中程便會暫時退場、最后站在他的身邊迎來劇情高潮的寫作者與執行者罷了。
一切都進行得那么順利,但這場戲劇中最不起眼也最不重要的小角色卻跳出了舞臺,向他這位導演抒發自己的見地。
他沉默地看著金,男孩的眼神越過鄧布利多的肩頭,盡管恐懼,但依舊堅定地與他對視,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胳膊上的東西是什么,不知道它的原理,不知道自己剛剛射出的魔咒代表了什么,但作為世界上最卑微也最高貴的生靈,屬于人的尊嚴讓他依舊緊繃身體,站著原地,抓住一切自己能夠抓住的希望,多少年來,在巴黎最下賤最貧困的貧民窟中,他就是這樣承受著生活拋來的一切,他已經見過從未見過的光明,哪怕在此刻死去又有什么遺憾呢?和自己經歷過的一切相比,高高在上的黑魔法格林德沃,又算得了什么呢?
“是誰?究竟是誰?!”
人群的疑問始終沒有停下,但知曉內情的兩人長久的靜默卻讓他們始終沒有獲得想要的答案,各種各樣的猜想不由得在他們的腦海中升起,各種可怕的猜測令他們浮想聯翩,難道麻瓜只要得到魔杖就可以使用魔法?難道自己作為高貴巫師的特權只是毫無依仗的空中樓閣……甚至連圣徒的隊伍中,一些原本就不算堅定的人們也動搖起來。
如果一切真如格林德沃所說,巫師的存在徹底暴露在麻瓜的面前,讓精英統治一切,那么在麻瓜能夠掌握魔法的情況下,他們還能稱之為精英嗎?
要知道,紐蒙迦德中聚積的可不只有先見者和被迫害者,還有大批的通緝犯、竊賊強盜之類的渣滓,他們聚集在那片法外之地,用“更偉大的利益”為自己的欲念背書,會為格林德沃允諾的特權瘋狂,也會因跌落塵埃的恐懼失去理智。
懷疑的情緒在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