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幽深的隧道里,碧綠的小蛇散發著瑩瑩的微光,沿著長滿青苔的管道迅速地從湯姆身后爬來,它跳到站在密道中央的湯姆手上,成為了黑暗中唯一一抹亮色。
但這抹亮色很快就暗淡下來,湯姆一把握住小蛇,攥緊拳頭,它由魔力構成的細小身軀頓時被捏得粉碎,化作點點幽綠色的光點飛散開來。
“陌生的氣味?”
湯姆的眼神變得冷峻起來,那些細碎的光點一顆顆地滲進他的手掌,漸漸的,一個男人的形象在他的眼前完整地浮現出來,那是一位穿著馬甲的記者,正小心翼翼地在湯姆剛剛路過的走廊里行走著,他的手中捧著一本厚厚的空白速寫本,手中的鉛筆不住地在紙面上摩擦,發出“沙沙”的響聲,小蛇趴在走廊邊上的石像鬼雕塑頭頂,默默注視著他在幾分鐘內就描繪出了走廊的全貌。
看到這里,它扭過頭,鉆進了石像鬼背后的管道中。
“嗯?這兒有下水。”記者被一閃而逝的綠光吸引,向石像鬼雕塑背后望去,剛好看到了一截鉆進管道的尾巴。
“讓前面那個人先忘了今晚發生的事。”
湯姆稍作思量,揮舞魔杖,又一只小蛇從他的袖口飛出,盤在了食指上,湯姆從口袋里掏出一只小水晶瓶,擰開瓶塞,往小蛇的鋒利牙齒上滴了幾滴深綠色的毒液,小蛇弓起身子,像彈簧一樣把自己發射了出去。
“讓我來看看你大半夜的在干什么,難道又是在找廁所的嗎?記者先生。”
……
“您在嗎?斯萊特林大人。”
休息室的門忽然打開,納爾遜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在休息室柔和的燈光下只能看到一張邊界分明的剪影。
他安靜地佇立在門口,等待著空曠走廊中的回應。
“唉……”
過了許久,墻壁上終于發出一聲寂寥的嘆息,緊接著,整條走廊中的壁燈同時亮了起來,薩拉查·斯萊特林待在納爾遜正對面走廊盡頭的空畫框里,席地而坐,他毫不顧忌形象地用手撐著地面站了起來,走出了畫框,下一秒,納爾遜身邊的風景畫仿佛被潑了熱水一般,顏料散開,斯萊特林的蒼老面孔出現在了畫框中,背景中暈染開的顏料緩緩消退,露出了和墻壁一般的紋路,就仿佛這位老人正趴在一扇開在走廊上的窗邊,向經過的學生致意。
“這么晚了,你不去睡覺,還出來干什么?”
“聽到您的故事,感覺心潮澎湃,于是把阿爾法德丟到寢室門口就出來找您了。”
“可別把那小子凍壞了,”斯萊特林捋了捋頭發,歪著頭,用一種蒙娜麗莎的角度看向身邊的納爾遜,“你在發什么呆?”
“我在想,既然霍格沃茲有您的畫像,為什么找不到其他幾位創始人的呢?”
“為什么只有我有畫像?哦,當然是因為那是一種新的魔法,就像羅伊那給自己的知識打上了拉文克勞的烙印,我喜歡留下自己的名號或是肖像,所以也只能活在這種無謂的虛榮之中,”斯萊特林說道,“或許這并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不管是我還是羅伊那,也許像他們那樣擁抱死亡才是一個更好的選擇。”
“他們……死了嗎?”
納爾遜為此感到遺憾,他對與勇氣掛鉤的格蘭芬多和與仁愛掛鉤的赫奇帕奇神往已久,在相繼遇到羅伊那和斯萊特林后,他也曾幻想過這兩位院長也能以某種方式留下他們的意志與故事。
“當然了,人都是會死的,”斯萊特林反問道,“不然呢?難道你覺得那根被知識沖擊得神志不清的可憐木樁或者被鎖在相框里的我是活著的嗎?想太多,更何況他們也不像我,那么喜歡給自己畫像,羅伊那那樣的方式也不適用,戈德里克腦子里哪有那么多貨往冠冕里裝?作為世界上首屈一指的煉金術士,我制造的東西哪怕把他整個塞進去,也只是相當于寫了個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