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嗎？”

在走出巷口的瞬間，納爾遜和湯姆身上有關(guān)巫師的特征就消失不見，他們穿著前幾年流行的襯衫馬甲，活脫脫兩個剛到大城市的小鎮(zhèn)青年。

納爾遜看了看空無一人的街道，快速橫穿馬路，走到裁縫鋪門口，沖里面喊了一聲。

“不好意思, 這幾天——”

門內(nèi)很快傳來應(yīng)答聲，緊接著喘氣跑動的聲音，似乎這幾天裁縫鋪并沒有開張。

瑪莎提著及地的裙擺，邁著小碎步從店內(nèi)跑了出來，慌慌張張地如同一只小鹿一般，金色的長發(fā)被裁縫們習慣佩戴的頭罩包了起來, 腰間掛著的針線包里工具相互碰撞，發(fā)出清脆的如同風鈴的響聲。

她有些受不了外面強烈的光線, 剛一從門里跑出來就瞇起了眼睛, 但在看到站在門口的兩人后，她的雙眼猛地睜大了，瞳孔中因為前幾日的危機而留存的驚惶消失不見，只剩下被突如其來的驚喜環(huán)繞的預(yù)約，那雙藍色的眼睛像是會說話一樣，好似有千言萬語想要對納爾遜訴說。

“我們好久沒見過面了吧？”

“上次在巴黎我遠遠地看到你了，”納爾遜撓了撓頭，“只是我有些忙。”

“我也見到你啦，在熒幕上，核物理學家，”瑪莎笑著說道，“快進來吧。”

湯姆挑起一根眉毛，一臉無奈地站在納爾遜身邊，打了個響指, 把有些恍惚的瑪莎驚醒，笑著說道：“喂，我是穿得太黑了嗎？怎么沒有人看到我啊。”

“確實看不見, ”瑪莎用力地擺著手, “我得給你做一件亮點兒的衣服，免得落到人堆里就找不到了。”

三人相視一笑，不論是剛剛學成回國的瑪莎、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納爾遜還是時不時會來孤兒院和店里看看的湯姆，三個人就像是突然回到了七年前，兩個人在霧霾天里坐在屋檐上曬太陽，另一個不敢爬梯子只好蹲在院子里給他們放風的日子。

“你腿上的傷好些了嗎？”

“納爾，你是不是實在找不到什么話說了？”湯姆攬住他的肩膀往店里推，一邊說道，“大哥，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

“對了，就在前幾天，他們來之前，有位吸血鬼先生來過我的店里。”瑪莎一邊收拾著雜亂的工作臺，一邊對湯姆點了點頭說道，“他好像是個德國人，觸發(fā)了你留下來的警報。”

“吸血鬼先生？是那種病怏怏的、長著兩對狗牙的臉上抹面粉的家伙嗎？”湯姆瞇起眼睛，“還有這檔子事嗎？是誰？西城那邊開酒吧的特洛卡？”

“不是，他看起來很健康，但可以變成一只蝙蝠，”瑪莎搖了搖頭，說道，“他叫路德維格·康德，你們認識嗎？”

瑪莎繼續(xù)埋頭整理著布料，隨著那堆像小山一樣的布料被清理干凈，被壓在桌面上的金色窺鏡露了出來，這只小陀螺終于有了可以轉(zhuǎn)動的空地，感受到一旁的納爾遜和湯姆，它發(fā)著光，飛速地轉(zhuǎn)了起來。

“他剛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他會魔法了，呵呵，”瑪莎沒有注意到店內(nèi)突然的沉默，捂著嘴笑，“但是我告訴他我是根據(jù)著裝判斷出來的，他還信了呢，我告訴他他穿了不應(yīng)季的西裝，但倫敦這種天氣，哪怕現(xiàn)在在街上看到一個穿著皮大衣的人我都不覺得奇怪。”

“我認識，”納爾遜突然說道，“他找你干什么？”

“他想要做一套應(yīng)季的衣服，”瑪莎的語氣忽然變得謹慎起來，她看了看店門外，輕手輕腳地跑回到工作臺后，從臺下的暗格里掰下來了一個小抽屜，捧到納爾遜和湯姆勉強，神秘兮兮地說道，“他留下了這么多金子！”

“金子？”湯姆好奇地伸長脖子一瞅，瑪莎手中金錠的光在昏暗的店內(nèi)異常刺眼，即便湯姆已經(jīng)很富裕了，但在看到這么多金子時也難免有些把持不住，“嚯……這么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