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鬧鐘的噪音準時地響起,納爾遜翻了個身,像往日一樣,把枕頭折起來夾住腦袋,傳入耳中的噪聲減弱了少許,但很快就變得更加嘹亮刺耳, 驚擾了棲息在窗外廣告牌上的幾只飛鳥。
納爾遜被吵得再也不能睡懶覺,腦仁一陣脹痛,表情茫然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已經定性的枕頭正在依靠它可憐的彈力竭力返回之前的狀態,慢慢地從他的脖子上滑落,他感覺似乎有什么人在自己耳朵跟前敲鑼打鼓, 就差吹奏一些足以刺破耳膜的管弦樂器了。
他循著記憶一巴掌向床頭柜的方向拍去, 手在落下時卻空落落的, 小臂在床沿重重一磕,疼痛感讓他立馬清醒,納爾遜反應過來,自己早已不再霍格沃茲,身下的也不是熟悉的四柱床,床頭自然也沒了擺放鬧鐘的柜子,他揉了揉額頭,聽到了鬧鐘的噪音里夾雜著的急促敲門聲,還有湯姆的叫罵聲。
“我給你五秒鐘穿好衣服的時間,接下來我就要破門而入了!”湯姆怒氣沖沖地喊道,“霹靂——”
“好了湯姆,”納爾遜幾乎是從床上瞬移到了門前,在可憐的木門爆炸之前保住了它,他拉開房門,嘴里還叼著一根牙刷,抬起手, 打了聲招呼,“早上好, 你是餓了嗎?”
……
片刻后, 湯姆頂著一對重重的黑眼圈和一張憔悴的臉出現在了客廳的沙發上,他緩緩地扭過頭望向納爾遜,像極了一只剛從阿茲卡班逃出來的攝魂怪,看著端著餐盤站在窗邊吃早點的納爾遜,他幽幽地說道:“究竟得是多么變態的人,才會在從學校畢業后的第一天定早上六點半的鬧鐘。”
茶幾上擺著一堆七零八落的碎片,隱約間可以看出類似鑼鼓的零部件還有幾枚表盤上的指針,在納爾遜的再三阻撓下,湯姆還是堅定地找到了這只剛滿不久的鬧鐘,把它拆成了碎塊。
“我還以為你聽了七年,已經習慣了呢?!奔{爾遜頭也不回地說道,嘴巴里因為咀嚼著面包而變得含糊不清,他背對著湯姆,微微側頭躲過了湯姆用力丟來的一片銅鑼,甚至還用胳膊肘子推開了窗戶,以免讓玻璃被零件砸碎,他轉過頭,看著湯姆問道,“你真的不吃早飯嗎?”
“晚點兒吧, ”湯姆苦著臉靠在沙發里打盹, 迷迷糊糊地說道,“等你不在了吧,我現在看到你就覺得惡心?!?
“我把吃的留在廚房了,你吃之前記得自己加熱一下,”納爾遜咽下了最后一塊面包,捏著裝青草汁的空杯子,澄澈的清水隨著指尖的發力灌滿了玻璃杯,他喝下一大口,在嘴里漱了漱,吐到了窗外的花壇里,放下盤子,轉身走向玄關,“等會兒幫我把盤子洗一下,我出去一趟?!?
“好的,你快滾吧,”湯姆已經徹底躺平在了沙發里,腿搭在扶手上,無力地揮舞著胳膊,“你要去干什么?向倫敦市民播放你鬧鐘美妙的音樂嗎?”
納爾遜站在房門前,木制的大門在他的注視下變成了一塊一人高的更衣鏡,他整理著自己的領口與袖口,換上了昨晚擦好的皮鞋,緊了緊腰帶,扭過頭說道:“我要去趟魔法部,找工作。”
“希望你接一個不用起太早的活,”湯姆打了個大大地哈欠,“祝你好運……不,祝你倒霉?!?
“謝謝,”納爾遜披上大衣,從衣帽架上抓起那頂軟氈帽,扣在頭上走出了房門,“也祝你一覺醒來就到了晚飯時間。”
走進花園里,門和燈都在身后關上,和昨日剛回來時入目皆是衰敗相比,此刻的小花園里綠草茵茵,更是有茂盛的、一夜長起的花苞輕吻著清晨的露水,天蒙蒙亮,幾只揮舞著小鏟子的煉金人偶從草叢里抬起頭,對著納爾遜行著拙劣的禮。
“辛苦了,”納爾遜沖它們點了點頭,“記得搞對稱一點兒?!?
一輛黑亮的轎車停在花園門外的馬路上,看車門上結著的霧,似乎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