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往日繁榮的斜邊巷此刻已經被滾滾的煙塵吞沒,四處都是倒塌的店鋪與龜裂的路面,埋在地下的管網暴露在空氣中,污水和清水噴涌而出,在地面上擰成一道道湍急的溪流,到處都是尖叫聲和哭喊聲,夾雜著魔咒從空中飛過, 發出的“嗖嗖”聲。
湯姆捂著口鼻在煙塵中快速穿過,扒開逃亡的人流向諾比·里奇講演的方向前進,遠處時不時蹦出火光,但戰斗的雙方仿佛商量好了一般,除了那句“你不能這樣做”,并沒有一丁點兒的戰前狠話傳出來。
他加快腳步, 逆著人潮奔跑起來。
就在他快步穿過一條小巷時,一只手伸了出來,抓住了他的褲腿。
湯姆的腳步一頓, 轉過頭,看到一位傷者正躲在巷子里掙扎著,他緊緊攥住湯姆的褲腳,胸口漸漸被暈染成紅色。
湯姆定睛一看,這個傷員穿著傲羅的袍子,胸口插著一塊尖銳的玻璃碎片,僅僅露在空氣中的部分就有足足一英尺長,他彎下腰,把傲羅的手拿開,看到他的身下也有一片逐漸擴大的血泊,是穿透傷,而他盡管正在盯著自己的方向,但湯姆并沒有被注視的感覺,傲羅的瞳孔已經擴散, 湯姆搖了搖頭,蹲在傲羅的身邊, 扶著他的脖子讓他靠在自己的膝蓋上。
“發生什么事了?”
“快……快跑, 別……別進去了?!卑亮_摸索著湯姆的袖子, 哆哆嗦嗦地拽住說道,“里面……里面人太多了,你……你如果看見巫師——”
“我就是巫師。”湯姆伸出魔杖,抵住傲羅的胸口,綠光乍現,一團發著光的黏液糊住了他正在噴血的傷口,他捏住沾血的玻璃,手腕用力,“忍著點兒。”
“噗——”
傲羅的身體劇烈地痙攣起來,創口涌出的鮮血像噴泉一樣,湯姆用袖子抹了一把被血淋過的臉,這反倒讓血暈開了,讓他的臉看起來就像涂著戰紋的紅色面具一般。
他繼續用魔杖操控著那團綠色的黏液修補傲羅的身體,但沒過多久,湯姆就放下魔杖放棄了,他搖了搖頭,傲羅的心臟已經被撕裂,恐怕只有資深的治療師可以修補, 他只剩下幾句話的功夫了。
“謝……謝謝?!卑亮_抬起手,眼前恢復了一絲清明,他看到了湯姆的臉,扯出笑容,“我……我好像見過你,在巧克力蛙……噗——巧克力蛙畫片上?!?
鮮血像不要錢似的從口中噴出,夾雜著內臟的碎塊,以及肉眼可見的玻璃碎渣。
“你有什么要說的嗎?”湯姆看著他的眼睛,沉聲問道。
“我……嗯?沒救了嗎?”傲羅愣了片刻,很快從湯姆的眼中看出了現狀,他的瞳孔因絕望而迅速縮小,但又很快渙散開來,他的眼睛偏向一邊,“該死……布朗白死了?!?
湯姆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在巷子更深處,一個和他穿著類似的人正坐在地上,身子歪歪斜斜地靠在墻上,已經沒了生息。
“我……覺得我還有救,我還得養他的……他的老婆孩子,”湯姆懷里的傲羅喃喃著收回目光,苦笑一聲,聲音被口腔中積蓄的血液變得含糊不清,但胸口被湯姆粘住后,講話終于不再斷斷續續了,他看起來精神了很多,攥著湯姆的袖子,用力地說道,“該死……你快離開這里,里面人太多了,里奇……里奇部長的揚聲裝置被施咒了,這是一次有預謀的襲擊?!?
“是誰?”
“阿茲卡班……守衛中了奪魂咒,早在……早在兩個月以前,咳咳,”傲羅一邊咳嗽,一邊說道,“這是一次有預謀的襲擊,攝魂怪們也不在了,就在,今天早上七點的時候。”
“七點?”湯姆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時間點,追問道,“然后呢?”
“但我們卻是在下午三點才收到了消息,那時候里奇部長已經到了斜邊巷,”傲羅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