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馬爾福顫抖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養尊處優的粗胳膊因為恐懼出了一層細汗,粗重的汗毛上附著這一層似乎是汗與油混雜的薄膜,在四周火光的映襯下顯得油光發亮,令人反胃。
“你準備干什么?”湯姆換了個姿勢,翹起二郎腿,用一只手托住下巴, 微笑地問道,“你伸出你的手,是想要我親吻你的手背嗎?”
老馬爾福把頭深深地埋起來,不敢多說一句話,他想起了最近在他們的小圈子中最流行的傳說,關于一些曾經只存在于傳說中可最近卻重見天日的可怕魔法, 關于博金·博克曾無數次吹噓過的那位先祖——關于那位足以憑借一己之力給“黑巫師”下定義的人物——卑鄙的海爾波, 他擁有著比奪魂咒更加可怕的鎖鏈, 他可以讓任何一個自由而尊嚴的靈魂成為唯他是從的忠犬,難道自己也要成為一個永生永世的奴隸了嗎?
沾血的指甲深深地扣入地面,被地上的碎玻璃與碎石切得血淋淋的,對黑魔法頗有研究的老馬爾福當然明白這代表著什么,但他也同樣明白,一個能把自己戲耍得像個小丑的巫師到底代表著什么,一個能讓自己連抽出魔杖反抗的念頭都升不起來的巫師究竟代表著什么,在尊嚴和生命的抉擇中,他很快選擇了家族的延續。
這快得令人猝不及防的心態反轉讓端坐在上方的攝神取念大師險些笑出了聲,和湯姆看到的一樣,老馬爾福只猶豫了不到一秒鐘就選擇了血脈的延續——為了讓高貴的馬爾福家族存續下去,他選擇忍辱負重,更何況,依托強者也沒什么不好的,畢竟巫師的世界比起麻瓜要野蠻得多。
看著為自己找到一個冠冕堂皇借口的老馬爾福,湯姆終于忍不住,發出了響徹斜邊巷上空的笑聲, 笑聲甚至讓正在奔跑的騎士團公共汽車們都停下了,湯姆捂著肚子, 抬起手揮了揮,人們才回歸到他們剛剛的工作中。
老馬爾福匍匐得更深了,但伸過來的那條手臂卻舉得更加堅定,仿佛這是一次光榮的宣誓。
“您……獲得了我的一切,部長大人。”
老馬爾福很快帶入了自己設計的角色。
“所以你舉著胳膊要做什么呢?”湯姆說道,“老實說,這個動作讓我想起了德國麻瓜們喜歡行的禮,我討厭這個動作。”
老馬爾福僵住了,他不知道該不該收回自己的手,嚅囁道,“請您……留下魔法的烙印。”
“你知道什么樣的烙印最可怕嗎?馬爾福,拿沾著顏料的針刺個類似于骷髏頭里吐出一條蛇的圖案嗎?那看起來太蠢了,”湯姆把屁股底下的人挪了挪角度,讓自己坐得更舒服一點兒,反問道,“你覺得我應該留下怎樣的烙印呢?”
“靈魂的約束,魔法的契約……我想您可能掌握著那種傳說中的魔法。”
“呵呵,有形的烙印永遠都是最不能帶來忠誠的, 馬爾福,”湯姆搖了搖頭,“我想要你因為你想效忠我而表達忠誠,而不是我脅迫你,你明白嗎?”
“我……百分之百地為您獻上忠誠。”
“呵呵,”湯姆思索著里奇說話的語氣,模仿著他的口音腔調說道,“你們的抱團取暖實在是太低級了,威逼、利誘、強迫、或者是用黑魔法約束你們的仆從,把裝著毒藥的膠囊植入他們的心臟……這些都是小兒科,你知道最可怕的烙印是什么嗎?”
“最可怕的烙印……”老馬爾福的研究瞪得老大,原來這個里奇真的會那種魔法。
“我知道,在你的心里,我,諾比·里奇,一直都是一個識大體的好孩子,但你知道我要說什么嗎?”湯姆笑了笑,看著匍匐在腳下的馬爾福,湊近他的耳邊,輕聲說道,“你以為我要反駁你吧?不,我要告訴你,我,諾比·里奇,確實是一個識大體的……好孩子,我知道像你們這樣喜歡抱團取暖的蛆蟲可不止一條,和你一起來到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