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是最無意義的愚行。”
當鄧布利多邁著沉重的步子,選擇以步行的方式返回柏林時,格林德沃的聲音在他的耳邊忽然響起,他甚至不用轉頭去看就知道格林德沃在哪里,也沒有為他的突然出現感到驚訝,鄧布利多知道,格林德沃一定會找到他,一定會和以前一樣在散步時出現在自己的左邊,和自己并肩前行。
和寒冰之下冷寂的郊外森林與陷入戰火的柏林城中相比,兩人所處的這片荒蕪的田野也許是柏林最寧靜也是最平和的地方了。
兩人的目光簡單地交匯在一起,下一秒,兩道幾乎同時出現的魔咒在他們的正中央相撞,一綠一紅兩道魔光給冰企鵝的肚皮添上了幾抹亮色,但血咒的契約仍在束縛著他們的魔力,兩道魔咒在轉瞬間的對抗中消弭不見,而他們的表情也淡定如常,仿佛剛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好久不見,阿不思,”格林德沃笑著打招呼,“你認可我的觀點嗎?”
“的確如此,但始終保持理智并不算一件簡單的事。”
“我甚至覺得城里那些早都死了的行尸走肉都比被憤怒沖昏頭腦的人活得更有意義,”格林德沃哈出了一道白色的熱氣,扭頭望向鄧布利多,“你很難想象我剛剛看到了什么,柏林的每一條街道里都扭動著被挖出來的死尸,真不知道那些麻瓜之前干了什么,你還記得我們上次看到這么多陰尸是什么時候嗎?”
“我們以前從沒一起見過陰尸,”鄧布利多搖了搖頭,“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紐蒙加德應當為之前德國的麻瓜政府了魔法咨詢的服務吧?如果連你都不知道,就沒有人知道了。”
“他們似乎給我寫過報告,但你知道的,我不在乎什么人被做成肥皂,”格林德沃瞇起眼睛,在水幕的周邊,一團團煙花般的火蛇排著隊綻放,猛烈的爆炸沖天而起,但相隔這么遠,他只是覺得好看,“如果被做成肥皂,那就證明他的價值就是一塊肥皂,如果死后又被挖出來,那么他的價值就是成為一具陰尸,這就是人的命運。”
“你愈發極端了,蓋勒特。”鄧布利多望向柏林的眼中滿是毫不掩飾的擔憂,他本以為雙方陷入僵持才離開了城中心,但卻沒有想到,只是轉頭到森林轉了一圈,納爾遜和國際巫師聯合會卻又打了起來,地面傳來地震般的顫動,他看到克制了幾個小時的亞歷山大抬起了它的腿,身上的每一根軸承都在灼熱的蒸汽中激活,那里到底發生了什么?為什么納爾遜會忽然發難?他瞇起眼睛,看著不遠處趴在地上的黑影,沉聲說道,“我本以為掌握主動后,納爾遜會選擇更加理智的方式。”
“不,我可不是極端,阿不思,”格林德沃順著鄧布利多的目光向地上的黑影望去,走了兩步,站在鄧布利多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搖了搖頭,“更何況,這也不是納爾遜的選擇。”
“不是?國際巫師聯合會的生力軍被封鎖在郊外的森林,世界各國的傲羅擠在國際事務司的壁爐前,但柏林的飛路網早在一年前就被他們親手切斷了,我看到你們中樞的分支已經搭建完畢,納爾遜的支持者將會源源不斷地涌來,魔法部們就像一個忘了帶四肢出門的壯漢,趴在地上動彈不得,連自己站起來都做不到,在場的傲羅還能保持腦子清醒的怕是不多,他們憑什么選擇和納爾遜開戰?”
“正是因為不清醒,才敢,”格林德沃挑了挑眉毛,“嘖……你似乎比我先行了一步,沒有完全看清里面發生了什么。”
格林德沃停了一秒鐘,吊足了鄧布利多的胃口,才開口描述起了那兩個被掛在十字架上的巫師,看著鄧布利多的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憤怒時,他才幽幽地說道:“這就是被憤怒沖昏頭腦的人制定的愚蠢計劃,你以為它可以用來威脅一個忍氣吞聲的人嗎?不,它只能把他拖入一樣憤怒的深淵,屆時一切的忍耐與底線將會成為你最懷念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