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尼娜?”
在三強爭霸賽中,納爾遜曾經與當時還是路德維格女友的尼娜有過一面之緣,他記得那個女孩,漂亮、高挑、高傲又性感,可他實在無法將她與眼前這個奄奄一息的人聯系起來,一旁的桃金娘驚訝地張大了嘴巴,短短幾年的變化令她感到猝不及防。
納爾遜走近妮娜,將手蓋在她的額頭上,沉默了很久,最終松開手,扭頭望向桃金娘,生硬地問道:“你為什么在這里?”
“我為什么不能在這里?”
桃金娘白皙的臉很快漲得通紅,一雙大眼睛隔著眼鏡看起來格外的大,幾乎占據了整張臉四分之一的面積,她還在用力地瞪大眼睛,似乎眼睛睜得夠大就可以在氣勢上不落下風,一邊竭力地凝視著,想要從納爾遜的眼中看清他此刻的顏色。
但她最終失敗了,和一年級時第一次相遇時復雜的顏色相比,納爾遜此刻被濃濃的迷霧包裹,她根本看不出他平靜表情下的喜怒,他似乎變得冷漠了,只是簡單地檢查了一番尼娜便沒有再提她,桃金娘眼睜睜地看著女孩本就虛弱的脈搏變得間斷,但在納爾遜的眼中,她仿佛不存在一般。
“我連我自己去哪兒都不能選擇嗎?”
“你當然可以,”納爾遜點了點頭,扭頭望向角落里正在收拾著藥瓶、沉默不語的納吉尼,“我還有事情要忙,麻煩你看好他們。”
納吉尼沖他投去了會意的目光,她明白納爾遜話中的“他們”代表的不只是床上的兩位病號,兩人眼神交流了片刻,納爾遜轉身就要離開。
“你能告訴我該怎么救她嗎?!”可就在他即將穿透石墻出去時,桃金娘卻抬起魔杖,指向納爾遜的后背,大聲喊道:“速速禁錮!”
納吉尼瞪大雙眼,她注意到房間的各個角落中,幾乎同時亮起了紅色的光點,但在納爾遜胸口起伏的功夫便暗淡下去,定睛望去,納爾遜的腰上正纏著一根纖細的紅色鎖鏈,它脆弱極了,看起來甚至不用反咒,只要稍稍使勁便能把它掙斷,而后續的發展也正如納吉尼所料,納爾遜一手搭在束縛咒制造的鎖鏈上,與指尖接觸的地方變得通紅,高溫順著繃緊的鎖鏈迅速蔓延,很快延申到了桃金娘的手中,她感覺到掌心一陣灼燒,手一抖,將魔杖丟到了地上。
就在她正要彎腰去撿魔杖時,那條細弱無比的鎖鏈已經如同鐵匠鍛鐵時濺起的火星一般,崩裂破碎,消散成一枚枚暗淡的殘渣。
納爾遜背對著她,一只手撐在石墻上,另一只手捂住胸口,在完好無損的大衣下方,一道無時不刻都在帶來劇痛的魔法傷痕正在努力地留下永恒的印記,他眼前一黑,無休止的鏖戰與施法帶來的疲憊如潮水般襲來,納爾遜很想就這樣靠著墻休息一會兒,但一閉上眼睛,眼前便會被外面的蜉蝣目睹的慘烈場面覆蓋,他打起精神,脖子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呻吟。
“抱歉。”他沒有回頭,一邊分心操控著緊要處的蜉蝣,一邊緩緩地說道,“我不能,因為我救不了她。”
“為什么?如果人都死了,你做的所有努力,又有什么意義呢?!”
桃金娘盯著納爾遜的后背,用最大的力氣發出最小的聲音,因為湯姆的緣故,納爾遜早已把桃金娘的存亡當成了判斷命運是否改變的最有力的證明,在他刻意的保護下,桃金娘甚至根本沒有感受過巫師社會的殘酷,這使得她保留了比未走出象牙塔的年輕人還要單純的赤子之心,他明白對桃金娘的所作所為是出于自己的自私,納爾遜真的堅定并踐行了自己“給每個人選擇的權利”的信條,但他卻徹頭徹尾地干涉了桃金娘的人生,以至于在面對桃金娘不合時宜的詰問時,他生不出辯駁的心思。
“你不是什么都能做到嗎?他們說你什么都能做到!他們說你比鄧布利多還要厲害!你——”
桃金娘也忽然意識到自己不合時宜的脾氣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