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掙扎,噓,很快的。”
昏暗的神廟中,納爾遜的聲音回蕩著,營造出些許恐怖故事的氛圍,神廟的四面被厚實的羊毛氈圍了起來,連一絲光線也不會射入,女祭司對外宣稱這是在進行一場向阿波羅尋求神諭、驅散陰霾的儀式。
這種說辭得到了大多數城邦居民的認可,在攝魂怪靠近之時,麻瓜們的大多數便已經失去了意識,在巨龍的俯沖中,僅剩的清醒者也因為恐懼失去了意識,當他們醒來后,看到的只有天災侵襲過的廢墟以及在神廟的儀式中逐漸退去的烏云,那些目睹了一切的巫師們自然不會暴露剛剛發生的危局,甚至哪怕在納爾遜大搖大擺地從遠處的街道走來,當著他們的面收集地上灑落的龍血以及男巫落下的烏鴉羽毛時,他們也只是冷漠地站在一旁觀望。
納爾遜的目光始終都沒有和這些人有過一丁點兒的交流,在他看來,他們比那些在攝魂怪的威壓下失去意識的麻瓜還要不如,在海爾波的爪牙前來問責時保持緘默、沒有透露納爾遜的存在,又在納爾遜趕來收拾殘局時保持緘默,不過是隨波逐流、兩頭下注罷了。
他收集完男巫留在這里的所有東西,捏著剛剛抓住攝魂怪的小銀球,幻影移形到了阿波羅神廟之中,在簡單征得了皮提亞的同意后,他開始著手搭建一個合適的環境。。
神廟內唯一的光源從屋頂正中央被納爾遜用魔咒粗暴轟開的缺口處射入,在經過幾面架設在半空中的鏡子反射后,聚焦在位于神廟正中央的石床上。
一只滿是銳意的銀隼懸停在石床邊,一雙火炬般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石床上正在納爾遜的魔杖操控下緩緩打開的小銀球。
陰冷的濕氣頓時在神廟中彌漫,讓周圍的石柱都不由得顫抖起來,一團濃重的、宛如長發糾纏在一起的黑霧從小銀球的裂縫中擠出,發出一聲足以令人鼓膜破裂的尖嘯,說時遲那時快,銀隼揮動翅膀,散發著銀輝的羽毛如同箭矢般激射而出,在撲向納爾遜的黑霧尚未成型之時,穿透了它破爛腐臭的長袍,將它牢牢地釘在了石床上。
一時間,寂靜的神廟被激烈的切割聲覆蓋,等到聲音消散,早已躲到柱子后面的皮提亞小心地探出頭,看到了一只四肢與喉嚨被銀隼的羽毛貫穿、在石床上不住掙扎、不斷有黑霧從身上爆出卻又很快被周圍的白霧消解的攝魂怪。
她捂住嘴巴,瞪大眼睛,作為常年被攝魂怪襲擾的人,她當然知道這是什么,更驚訝于納爾遜居然掌握著某種壓制甚至捕獲攝魂怪的手段,石床的下半截滿是被貫穿的孔洞,銀隼射出的羽毛穿透堅硬的石塊,深深地插入地下,化作一團團溫暖的銀芒,融入飄蕩在納爾遜周遭氤氳的白霧之中。
她好奇地注視著白霧,伸出手,輕輕地觸碰著一縷飄到她身邊的霧氣,眼睛瞪得更大了。
“這是……”
皮提亞剛想說這股霧氣和阿波羅神廟地下的巖縫中飄出的“預言之霧”有著近似的特質,但銀隼卻轉過頭輕輕地瞟了她一眼,她馬上閉上嘴,意識到納爾遜正在做的事情不能打斷,只好將后半句話咽回肚子里。
攝魂怪的目光從兜帽下向著納爾遜射來,納爾遜的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這和他熟悉的攝魂怪完全不同,在兩千年后,那些駐守阿茲卡班的攝魂怪只具備殺戮破壞的本能,以及根植在靈魂深處的對生命的憎恨,如果它們還有靈魂的話。
但眼下的這只攝魂怪卻表現出豐富許多的情感,包括憎恨、暴虐、警告乃至恐懼,它的目光中充滿了不該屬于它的東西,連帶著魔力都不似未來的攝魂怪那樣單一的冷寂,反倒像一名真正的黑巫師似的,混亂又駁雜。
納爾遜歪了歪頭,在剛剛對視的那一瞬間,他竟然感覺到了一種被詛咒的刺痛,抬起魔杖,懸浮在一人一鬼頭頂的守護神在展翅中消散,重新凝聚在納爾遜面前,有力的利爪